云恬摇了摇头，“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p>

“你说谁可怜可恨！？”靖王妃柳眉倒竖，她不甘心地朝云砚之道，“你就任由她这么羞辱你母亲吗？”</p>

云砚之将与云恬交握的手放到人前。</p>

“本宫的母亲，以前是何氏，以后则是皇后荣氏。”</p>

他近乎残忍地迎着靖王妃的视线，平声道，“但不管是谁，都不会是你，余氏。”</p>

“因为你不配。”</p>

“壑儿！”靖王妃痛哭失声，却又听云砚之道，“现在，本宫给你两个选择。”</p>

“第一，将你受命于肃王，故意诓骗父王入宫的前因后果，写成供状交给本宫，还父王一个公道。”</p>

“第二，本宫将你送到刑部，由宗室和刑部一同审讯。你自己选吧。”</p>

此言一出，靖王妃愣住。</p>

“你，竟狠心把我送到刑部？”</p>

别说靖王妃，就连东方悠悠都震惊了。可是看云砚之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吓唬她。</p>

可是，一旦去了刑部，靖王府的那些不为人知的辛秘，都将公诸于人前。</p>

有一个不守妇道的生母，他这个太子，又怎会脸上有光？</p>

说不定，还会被人质疑他的血统不正！</p>

可云砚之却似打定了主意，宁可鱼死网破，也要为靖王讨回公道。</p>

“你能亲手将父王和本宫送进火坑，本宫为何不能将你送去刑部？”</p>

靖王妃浑身血液如瞬间被抽走，颓然坐倒在地上。</p>

胸口剧烈的喘息声，泄露了她的悲恸。</p>

思绪翻涌间，她抬眼，痴痴看着沉默的佛像。</p>

这座佛像，自她入靖王府时便安置了。</p>

她念了二十多年的经文，终究，还是没能偿还她犯下的罪孽……</p>

“我写。”</p>

“我写就是了……”</p>

许久，她收回视线，猩红的眼眸朝云砚之弯弯一笑，“虽然你不认我，但我是你母妃，却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p>

“如今你好不容易坐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母妃又岂会让你蒙羞？”</p>

云砚之没有开口，只是淡淡移开了眼。</p>

云恬上前一步，朝她行了一礼，“多谢王妃体恤太子不易。”</p>

靖王妃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p>

她说这话的时候，面容镇定，从容不迫，一如她刚进门的时候。</p>

原来，这就是壑儿喜欢的人。</p>

她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又看向东方悠悠。</p>

知道真相后，东方悠悠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懊恼，只巴不得躲远一些。</p>

枉自己还在得知她家中落难时，妄图给她撑腰……</p>

如今想来，实在可笑至极！</p>

由此可见，自己看人的眼神，从前到现在，一直都很差劲啊。</p>

这般想着，她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站起身，走到桌案前，回过头问，“有劳郡主替我研磨可好？”</p>

这话问得突然，似是要给云恬下马威的姿态。</p>

见云恬没有说话，靖王妃又问东方悠悠，“悠悠，你来帮我一把？”</p>

东方悠悠却是垂眸，急急避开了靖王妃的视线。</p>

她又不是傻的，知道了真相，还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儿！</p>

佛堂内陷入尴尬的沉默。</p>

云恬见状，终是轻声道，“还是我来吧。”</p>

云砚之撩起眼皮，正想阻止，就收到云恬稍安勿躁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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