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
徐长安拖着趴在地上的许耿。
没错,许耿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走了,他绝望的闭上双眼。与其跟着徐长安丢遍整个扬城的脸,还不如让这个人一剑抹了脖子算了。
这番回去,即便能当这乾剑宗的宗主,这也会成为他永远的耻辱。
人都怕死,可被逼到一定的地步,也偶尔会有不畏死的勇气。此时的许耿,正是如此。
他闭上了眼,面向徐长安,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你杀了我吧,反正我是不想走了。”
徐长安笑笑,看着这位少宗主。
“不想当宗主了?”徐长安问道。
许耿想了想,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再跟着你出去丢人现眼,再大的宗主也会被人指着脊梁骨笑。”他补充了一句。
“那你不想要方小姐做炉鼎了?”
听到这个问题,许耿立马如同一头野兽一般,睁开了通红的双眼。
“你们两个畜生,在那杯茶里做了什么手脚?”
徐长安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兄弟的一点小玩意,只要见到蓝兄还有方姑娘,且两人都无恙的话。我保证,许兄也能平安回去,回去之后龙精虎壮的。”
许耿看着徐长安,最后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你当真不跟着我走?”
许耿看了一眼徐长安,随后坚定的闭上了眼。
“你杀了我吧!”
徐长安摇摇头:“蓝兄和方姑娘都还没见到,我怎么舍得杀你呢?”
说着,便举起了手掌,一个手刀砍在了许耿的脖颈之上,许耿便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徐长安才懒得背着他,或者扛着他。
他将许耿绑结实了,随后将他丢在地上,提着绳子的另一头,就这样逛了两圈,才去了城墙之上。
郡守大人早已经候着,李道一也将两块白布给放了下来。旁边放着一大桶的墨汁还有一支毛笔。
徐长安坐在城墙之上,看着落日余晖。
微红的阳光印在脸上,他疲惫的面容显得比之前好一些,李道一坐在了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都抬头看着夕阳。
“不知道蓝宇和方余念怎么样了?”李道一淡淡的问道。
徐长安转过身,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对着李道一说道:“你不算一卦?”李道一听到这话,脸上泛出了一丝苦笑:“能算早就算了,一个你,一个蓝宇,若是强行为你们卜上一卦,那反噬足以要了我的小命。”
“那方余念也不行么?”
李道一摇了摇头。
“不行,我打听过她的生辰,结果她我也算不透,估计是因为蓝宇的缘故。”
徐长安听到这话,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
“不过不要紧,一般情况下不会出事。”
徐长安摇摇头,盯着李道一的双眼。
“蓝宇我相信,可方余念呢?再说,命数这个事情,只是一个指引,并不能定下来,不是么?”
“若是方余念有个好歹,我们怎么和蓝宇交待?”
李道一看着徐长安,最终点了点头。
夕阳下移,掠过两人,照在了被吊在墙上的许耿身上。
徐长安看着昏迷不醒,如同一条死狗的许耿,咬着牙说道:“若是戌时之前不将两人交出来,我便要这世上再无乾剑宗!”
李道一有些担忧的看着徐长安。
他不怀疑徐长安有这种能力,只要徐长安在夫子庙面前或者裴长空面前表露身份,要灭这所谓乾剑宗,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可这样一来,他以后也许便要面对妖族无休止的追捕了。
现在虽然说他们也驱使了荆门州的夫子庙,不过都是那块带有“齐”字的令牌的功劳。
李道一看着徐长安,面露愁容,最终开口道:“好!我陪你!”
最后一抹阳光被山头遮蔽,黑夜将至。
……
蓝宇醒了,他看着周围。
这是一间有些落魄的房屋,墙面上有不少裂缝,夜晚的风不停的灌了进来,他睡在一张有些破败的床上,身下是一堆稻草,身上盖着一条又薄又脏的被褥。他朝着门外看去,说是门,其实连门都没有。
地上有一蹿已经灭了的篝火,现在只有一些火星子。而地上则是有不少的鸡骨头,被啃得干干净净的。
蓝宇皱起了眉,撑着爬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混小子,等老娘的儿子回来,让他把你屁股打开花!”
“哎哟,混小子,不尊老就算了,还踢我一脚。”
蓝宇扶着门框,看向了那个从地上爬起来正拍着屁股上的灰的老妇人,那老妇人骂骂咧咧的,瞪了一眼蓝宇,恶狠狠的说道:“看啥,倒霉仔!”
蓝宇一愣,自己并没有招惹她啊。
蓝宇看着远方,似乎有一个孩子刚刚跑远。
不多会儿,外面又传来了咒骂声。其中一些话难以入耳,什么“杂种”、“没爹教的”、“杀千刀的”诸如此类的话不绝于耳。
蓝宇正想出门去看看,还没走几步,便看到一个孩子钻了进来。
他瘦得皮包骨,眼窝深陷,可一双眸子却精亮。趁着月光,蓝宇看到了孩子那满是泥土的脸。
孩子围着他走一圈,便说道:“你醒啦?”
蓝宇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显而易见的。
“我今早去街上,想去酒楼里偷点吃的,便在河边发现了你,他们都说你是倒霉仔,穿着一身红衣,睡在了河边,邪门得很,我可不管这些,就直接把你扛了回来。”
“谢谢。”
蓝宇淡淡的说道。
“不用不用!”那孩子挥挥手笑道。随即,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便朝着那团已经熄灭了的篝火里去刨。蓝宇满脸的疑惑,看着这个孩子从火坑里刨出了一个人头大小的泥团。
那孩子熟练的砸开泥团,随后居然从破开的泥团中掏出了一只烤得喷香的鸡。蓝宇惊奇的看着这一幕,瞪大了眼睛。
孩子转过头,眼中闪着光,对蓝宇炫耀的说道:“没见过吧?”
蓝宇点了点头,那孩子接着出了门,很快便拿着一些芭蕉叶回来了,虽然已经是深秋,可芭蕉叶仍然坚持着那抹绿意。
那孩子将那只正散发着香气的鸡递了过去。
蓝宇一愣,自己肚子正“咕咕咕咕”的叫个不停,便也不推辞,接了过来。蓝宇正想动手,却抬眼看了一眼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