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安脸虽然变了,可声音却极其的年轻,老人看着他,今日预约的乘客本就坐不满,咬咬牙,他还是决定让这位满脸虬髯的汉子上了船。
“先说好,你叫什么名字,若是你在船上趁着酒劲犯了浑,事关十几人的生死,我可不会客气,直接把你丢下河去,生死自理。就算真个死了,我知道你的名字,去荆门州的州府报备一下,带上证人,小老儿我也摊不上什么责任。”
徐长安只是听到别人问他叫什么名字,至于之后的话,便没有听清了,他也不在意。
他看着河水,突然愣了愣。
“喂,你叫什么名字?”
艄公再次问道,徐长安这才回过神来,他这一路来,很少有人会问他叫什么,这老头一问,他才想起来,似乎自己连名字都没了。
“徐……”
“徐安。”
艄公往后退了半步,严肃的说道:“我还以为你要说忠义候徐长安呢,我差点要给你跪了!”
此言一出,船上众人也笑了起来,对徐长安戒备也递了几分。
徐长安很快想通了艄公的意图,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记住哦,不许犯浑,快上去吧。”
徐长安闻言笑了笑,上了船,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倚靠在床上,闭着眼。
很快,船开始走了,小白有些害怕,不敢趴在徐长安的肩头上了,紧紧的趴在他的腿上。
这一行人因为老头刚刚对自己开了个玩笑,看徐长安闭着眼,也就放下了对这“醉汉”的戒备了。
他们一路上聊着天,都是说忠义候徐长安如何如何,其中有些情节让徐长安都瞠目结舌,那些情节编得有头有脑,堪比传奇。
最后几人好像还起了争执,徐长安闭着眼有些无语。
最终他还是弄明白了,原来荆门州籍贯的一些士子在长安滞留,听到了徐长安的事,便把它编成了故事,让各大书局去发售,赚点钱。
本来这也无可厚非,可有人看到别人这么干赚了钱,便也写了徐长安。
他们都是一些普通人,一些事自然不能了解得很清楚,便随意编造,甚至有些书还编徐长安本姓轩辕,是圣皇的私生子,还提供了一些佐证。
徐长安听着这些故事,比如什么他和大皇子、柴薪桐还有樊九仙的四角恋之类的等等,这让徐长安有些哭笑不得。
一路上还是颇为的轻松,徐长安也不闹。
“坐稳了,过了这荆门河最急的地方,就进荆门州了,当心咯!”
艄公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众人,笑着说道。
随即他熟练的滑动着桨,可以看得到,前方的河水突然湍急了起来,还有些泛黄。而两岸则全是崇山峻岭,根本没有人走的路,抬头望去,只能看到在悬崖峭壁之上的山羊,还有偶尔能听到几声猿猴的清啼。
正在此时,船身突然摇晃起来,艄公脸色一变,急忙喊道:“鱼儿给了的,鱼儿给了的,这池子没得鱼咯!”(黑话释义:给了保护费,这船上没有富人。)
听到这话,几个外乡人不明就里,徐长安也睁开了眼睛。
任凭艄公怎么叫喊,怎么划动桨,这船就是纹丝不动。
前面不远河流便变得湍急了起来,偏偏在这,这船动不了。
河中突然冒出了几个人头,他们都带着青色的头巾,被水浸湿了,在阳光下泛着光,像极了鲶鱼的脑袋。
“这池子美不美我们有眼!天热,哥几个拿了饵来寻鱼咯!走丢了一位金鲤鱼,哥几个要仔细摸索一下,放心,不是金鲤鱼咱不要!”(黑话释义:这里有没有财富我们说了算,今天我们哥几个来这里只是找一个大主顾,一个老板要个人,我们要看看你们船上有没有那人,不用担心,查明了身份,就放你们走!)
“没有金鲤鱼,全是些青头鱼!”艄公大声的喊着,可水里突然冒出来的数十人丝毫不管,抬起手来,给艄公看了看手里的网。(黑话释义:没有富人,全是些穷苦人)
其中一人跳上船来,接过了桨,而其余人还在水里呆着,怕有人跳水而逃。
就这样,所有人都落在了这伙水盗的手里。
其余人心里惴惴不安,徐长安想了想,闭上了眼,还是没有出手。
他虽然有一些水性,可自然不如这些水盗,而且他也知道一些河上的规矩。所谓盗亦有道,只要是艄公给了月钱,这些水盗便不会再动这艄公的客人,他们宁愿坏了规矩也要找到那人,徐长安反正也没什么目标,凭借他重回通窍巅峰的修为,杀几个水盗,保住这些人命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他突然起了好奇心,想去看看这水盗要找的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