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不得已,只能靠算算命来维持生活。
而且,当他揣摩对了,别人便会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他特别享受这种感觉。
所以,他打破了缘瓢,丢了渔鼓,认认真真的当个算命先生。
不过这也有坏处,有时候他收不住自己的嘴,满世界的乱吹,有好几次被人堵住,虽然伤不了他,可这也让他有些丢脸,索性便自己小心一些,若是有人来找麻烦,拔腿就跑。
李道一吃饭的时候,特别小心,因为吃饭的时候最容易被人堵住。
“听说了么?越州城大战,南方部落全都跑了过来,圣朝的几个小将战败,大皇子正带着兵从南边赶往越州呢!”
李道一听到这个消息,略作思考,拿出了一个龟壳,丢入了几枚铜钱,摇了摇,小心翼翼的铺在了桌子之上。
他看着铜钱,皱起了眉。
“这卦象显示没问题啊,这场战争毫无悬念啊,然后轩辕老头拿到一枚九龙符,难道我错了?”
他摸了摸脑袋,随后把宽大的袖子放了下来,手指之上现出青光,轻轻一动,便在空中形成一个小小的八卦图案。
他掐着手指头,再度算了算,随后放下了手,嘴里嘟囔道:“我道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有条小相柳搞鬼,不过这些改变不了结局。”
他知道自己没算错了之后,轻哼了一声,便放心的吃起肉来。
过了六七日,他一路骗,一路吃,终于到了垂江。
他此番前来是找徐长安的,虽然他们没见过面,可李道一确信,只要看到,他便能认出来。
他在垂江逗留了几日,差点要活不下去了。
他一直被人追,还是一群官兵。
李道一有些委屈,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不就是帮那些亲人上了战场的妇孺们算上一算而已,而且自己也没收高,最多就是五个铜板,结果被官兵追了好久。
他自然不会认真帮那些人算,毕竟算命一事,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偷窥天机。算一点大事的走势还好,若是算细了,特别是算到每个人身上,这代价可不菲。
李道一不过是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安抚一下那些士兵的家眷,就被人给盯上了。
而且盯上他的理由也让他有些郁闷,这群脑袋有问题的官兵说他疑似探子!
他可不能让小喽サ剑羰侨眯∴サ剑慌禄辜坏叫斐ぐ玻捅蝗烁蛞欢伲缓蠊仄鹄础/p>
李道一可不会犯傻。
既然都如此了,他想了想,那自己还不如直接找上门去!
这徐长安的住所不是什么秘密的事,一打听就能打听到。
他自然不能大摇大摆的走进去,门口守卫也不会放他进去,也不会让他见到徐长安。
他想了想,只能趁夜出动。
夜风阵阵。
沈浪正被关在小屋子里,他正在拿着毛笔一笔一划的抄着书,抄的书都是一些私塾里会教的。
沈浪虽然是太守之子,以前沈奉远也请了不少先生教他。
可惜的是,他若不敢学,那些先生怎么敢强迫于他,更怕他去太守跟前告上一状。
所以,日久天长,那些先生便和他达成了一个协议:他怎么闹腾不管,也别欺负他们。只要沈浪别捉弄教书的先生,他们便去和他父亲说好话。
沈浪听得他们都服软了,自然应允。
可现在跟了徐长安,每日功课必须完成,徐长安还会不定时的考校。
很多东西,徐长安虽然自己背不下来,可偏偏要求他能文能武。
他有些愤然,肯定是徐长安小时候被人逼着学习,所以现在才报复在他身上。
徐长安近些日子一直来不及管教他,他们退守垂江,徐长安住了一个普通的宅子,士兵驻扎在城外,赵晋也在城内住下,不过他们两人每天都要出城去大营处。
即便晚上回来,徐长安也匆匆忙忙的去赵晋住所,两人几乎黏在了一起。
徐长安最近诚心和赵晋学习兵法和管理,赵晋看得徐长安如此认真,也不吝赐教。
这样一来,沈浪以为他能轻松了。
可徐长安却让小白成为了他的监督者。
而且小白比徐长安更加的严格。
他要是完不成,写不好,小白不会挠他,可会跳到桌子之上,给他一个后蹬腿。
别看小白小,一个后蹬腿足以让沈浪飞出去几米远。
而且经常会对沈浪拳脚相向,它虽然不用爪子,但也能把沈浪揍得鼻青脸肿。
最为气氛的是,他去告状,徐长安居然帮猫不帮他!等他回来,便又会被小白揍!
他叹了一口气,希望今日别再被揍了。
他本就不学无术,除了读书,其余什么事情都懂一点。
今天一早,他给了小白一个好东西,让他去研究,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小白忘记来揍自己这件事。
天色将晚,小白的叫声由远及近。
沈浪打了一个冷颤,立马低下头,借助这摇曳的烛光假装认真的学习。
小猫走了过来,他低着头不敢看。
小白跳上了桌子,软软的叫了两声。沈浪从没听过如此温柔的小白,甚至怀疑小白今天出去是不是被阉了?
他抬起头,看到小白的脸上露出了人性化的笑容。
小白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张白色骨牌来,冲着沈浪挤了挤眼。
沈浪立马大喜,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道:“你是让我陪你玩?”
小白点了点头。
沈浪放下了手中的笔,立马说道:“可你只有一张骨牌,玩不了牌九。”
这骨牌是沈浪早上丢给小白的,只想用来引开小白的注意力。
不然他就是发会呆,都会被揍上一顿。
小白叫了一声,跳下了桌子,沈浪见状立马跟了上来。
沈浪拿了灯笼跟着小白走到了院子里,小白朝着墙角叫了叫,随后沈浪立即会意,走了过去,朝墙角一看,发现里面有一包东西。
打开一看,沈浪喜出望外。
是一整副的牌九,甚至连筛盅都有。
沈浪看了看,说道:“就我们两个人,玩不了啊,四个人才好玩。”
小白听了,立马低吼一声,把白色的小爪子握成了拳,朝着他晃了晃。
沈浪心里一寒,摸了摸自己还在淤青的脸颊,立马说道:“能玩,能玩,我当庄,咱两比大小。”
“可赌注是什么呢?”沈浪眼睛滴溜溜的转,他把注意打到了小白的身上。
小白也有些疑惑,它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赌的,总不能用猫毛和他赌吧。
“要不这样,你输了我轻轻敲你脑袋一下,我输了,你打我一拳。”
小白歪着脑袋,觉得好像没问题,自己还占了便宜,便点了点头。
沈浪奸笑一声,借着月光和灯笼,把牌码了起来,随后摇骰子派牌。
一人一猫,一个四张骨牌。
沈浪看到手中的牌,心里一寒,可他咬咬牙,他想赌上一睹。
他把牌配对放好,随后看了看小白,发现对方已经放好。
一人一猫开始比牌。
牌才放下,沈浪看了看说道:“你输了,按照规定你要让我敲一下。”
小白看了看自己放下的牌,有些疑惑,明明看到那几个赌鬼说这对牌最大的。
不过,它现在求教于沈浪,只能愿赌服输闭上了眼睛,探出了小脑袋。
沈浪干笑一声,挽起了袖子。
才欲动手,头顶突然传来了声音。
“本道爷看不下去了,没想到你这小屁孩连猫都骗。它的明明是至尊宝,你的不过杂九,你怎么就比别人……猫大了?”
李道一从房顶上跳了下来,立马改了口。
小白听懂了李道一的话,眼中充满了怒火,跳起来照着沈浪的下巴就是一拳。
沈浪捂着下巴,满脸怨念的看着李道一。
“你这道士哪里来的?你懂牌九么?”
李道一哼了一声说道:“老子在山里打遍师兄弟无敌手,算命之中赌术最好的!”
说完之后,还冲着沈浪扬了扬下巴。
“猫兄,这小子没赌品,揍他!”
李道一自来熟的把小白叫做“猫兄”。
小白越想越气,差点被小屁孩骗了,跳上来又是给了沈浪一拳。
沈浪捂着嘴,突然间问道:“你是哪里来的?这里是元帅暂居地,莫非你是?”
“有刺客啊,抓刺客!”
沈浪立马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