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江之战
垂江。
天刚放晓,江面浓雾笼罩。
几只新竹编的竹筏不知道从何而来,绿色的竹筏在浓雾之中若影若现,几只白鹭从两岸青山俯冲而下,用长长的喙在水面一啄,叼起一条肚皮泛白的小鱼,扬长而去。
雾气慢慢散去,浓雾变薄。
薄雾,近山,绿水,白鹭,一排竹筏。
若是再配上一袭白衣,身负长剑的英俊少年,那便是一副大师所作的名画。
虽未有白衣飘飘的侠客,可一身红色铠甲的他也极为的耀眼。
手持红色巨剑,穿着红色铠甲的他从天而降,重重的踩在了竹筏之上,顿时如同一颗石头投入静谧的湖水一般。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圈圈涟漪从向外延展,两岸青山不少白鹭不知道因为何种原因,如同受惊了一般,骤然起飞。
徐长安身着红色铠甲站在了竹筏之上,长剑向上挥舞,顿时鼓声四起,震散了薄雾。
竹筏的身后突然现出十艘大船的身形,四艘做锥,两侧各三艘作为侧翼,十艘大船排成了锥形,朝着对岸缓缓靠近。
薄雾散开,垂江守城士兵看到,顿时大惊,只见十艘大船趁着大雾攻了过来,更为奇特的是,十艘大船的前面有一个小小的竹筏,那竹筏仿佛在为大船引路一般。
当韩家家主韩士海得到消息之后,立马上前查看。
等到他到达城头的时候,只见徐长安已经率领士兵到了江心,朝着他们停放船只的港口驶去。
徐长安大船之上已经有不少人搭弓引箭,箭头之上冒着火光,只要距离拉近,他们手中的箭矢将毫不犹豫的涌向大船。
韩士海看着那即将要到射程之内的大船,连忙下了命令,士兵们仓促的扬帆,朝着徐长安便去。
韩士海自然不允许徐长安登岸,若是让徐长安毁了船,登了岸,那自己这垂江也基本守不住了。
十余艘垂江的船朝着徐长安冲了过来,徐长安一身的红色铠甲,手持红色长剑,淡然自若。
当垂江的大船过来之时,两翼的六艘船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退走了,只留下正面的四艘船直面敌人。
当然,还有徐长安的木筏在四艘船的前面。
无数的箭矢朝着徐长安涌来,密密麻麻的,宛如下了一场箭雨。
剑气四溢,位于竹筏之上的徐长安挥舞长剑,朝着江面一扫,顿时一层层水幕从江面扑了起来,犹如一条蛟龙翻腾一般。
那些士兵,本就是寻常人,或者只是体格比寻常人好一些而已。
徐长安剑气所激起的水幕瞬间折断了箭矢,还遮挡住了士兵们的视线。
徐长安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四艘大船上的那些老士兵们惊慌失措,有的甚至丢下了手中的弓箭,用不知道从哪儿翻出的一些木板盖在了身上,像乌龟一般趴着。
他们瑟瑟发抖,嘴中不停的呜咽,甚至还说着求饶的话。
这些士兵全都是从“废营”出来的士兵。
所谓的废营,收容的士兵大多数都是当年垂江逃出来的百姓,还有一些流浪汉。
收容这些也着实有些无奈。
第一便是这些流浪,且无家可归的人基数实在是太庞大,若是不收留一些,只怕他们会因为生计而直接落草为寇,扰民伤人。
第二则是这些人大多是贫苦人,多少会一些手艺,可以帮助军营建设,再不济,还可以分配去煮煮饭,打打杂,挖一下陷阱之类。
可这些人长久以往干这些事情,便好吃懒做,欺软怕硬。
当徐长安说要把“废营”之人带上战场时,所有人都惊得瞪大了眼睛,还有不少副将坚决反对,可徐长安仍然一意孤行。
果然,这些三四十岁的人一见到敌人,就吓得跪了下来,像一只乌龟一般的趴在船头。
岸上的副将们看着这一幕,冷笑不止,他们倒要看看,这元帅要如何收场?
徐长安看着一幕,大喝一声:“同样是越地的人,你们差距怎么这么大!”
看着那些迫近的大船和源源不绝的箭矢,徐长安咬咬牙,手中的长剑不停的发出红色的光芒。
“你们当年不是要让越地人人有地种么,不是要推翻韩家的压迫么?”
“你们自己的家园,凭什么要别人帮你们征战?!”
徐长安大声喝道,他的这些话,声声都刺进了这些老兵的心里。
阵阵“噗嗤”声传来,无数的箭矢射了过来,不少的老兵还来不及发声便被射了一个对穿。
这些废营之人见状,立马便要调转船头逃跑,徐长安见状,心里一凉,难道真的看错这些人了么?
徐长安顿时怒意填满心间,长剑横扫,四艘船的船帆齐齐倒下。
那十艘大船眼见得敌人要跑,却没想到敌方的守将帮了自己一波。
四艘船立马靠近,搭上木板,那些士兵吼叫着冲了上来。
顿时火光骤起,刀光剑影不断闪动,残骸断肢不停的飞出。
……
垂江城之上。
韩士海还是一袭的黑衣,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具,声音很是轻柔,看着自己这位弟弟。
“你们这位少年元帅作何打算,借刀杀人?”他有些不解,只能问自己的弟弟。
当然,他也知道弟弟来此的目的。
为的便是保证这是一场没有宗师插手的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