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九堂油尽灯枯的样子，陈霄心里酸涩无比。</p>

陈九堂布满血丝的眼球费力的转动着，看了陈霄一眼，声音沙哑无力：“是霄儿来了！”</p>

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就叫陈九堂剧烈的喘息着，胸腔里面发出的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在这雨天里，清晰无比。</p>

陈霄掩下满腹心思，放下药碗，接过一旁站着的柳大夫手上的银针，插在了药汁里。</p>

陈九堂手扶着胸口，表情痛苦，额头上有黄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滚落，身下刚才换过的床单，片刻间又是湿濡一片，印出个人形来。</p>

瞥见了陈霄的动作，陈九堂眼中的情绪翻滚着，声嘶力竭的道：“验它做什么？”</p>

陈霄动作不停，仿佛没有听懂爹爹话中的深意，只是耳畔还是响起了爹爹以前常挂在嘴边的话语：“左右不过是要死的人了，下不下毒，也没有两样！”</p>

陈霄静静的等了几息，取出银针，见银针没有异样，这才还给柳大夫。</p>

将药汁吹了吹，陈霄一勺勺的喂给陈九堂。</p>

看着近在咫尺，瘦的皮包骨头面色腊黄的陈九堂，陈霄紧紧的咬住牙关，眼中满是痛苦之色，手上的勺子却拿的稳稳的。</p>

将碗里的药汁喝的一滴不剩，陈九堂靠在枕上，大口喘着粗气，好半晌才喘匀了：“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还不如早早的死了！”</p>

陈霄听着爹爹的话语，默默的放下碗，拿起帕子将陈九堂嘴边的药汁擦掉，又取了一枚蜜饯想喂给陈九堂。</p>

陈九堂艰难的摆摆手，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神情哀伤，断断续续的说着：“我早就该死了…这样熬蜡一般的活着…只是放不下你们母女…还有阮氏肚子里面的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