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兰亭阖目,将整个人都泡入了冰水里,极力压制内心欲火。</p>
哪知越泡,邪火越高。</p>
他睁眼,恨恨捶了两圈桶壁,绝望的闭上眼睛,头一仰,认命般的,指尖向下滑去。</p>
陆温也泡在浴桶内,仍旧迷迷糊糊的。</p>
她越想越觉得羞愧,越想越觉得汗颜,双手捧着自己的面颊,深呼吸,深呼吸,再次深呼吸。</p>
自荐枕席就算了,还失败了。</p>
究竟是哪个地方出了错?</p>
她起身,更换新衣,挽起头发,正欲在汝阳军营内逛一逛,却有人夹杂着雨丝,风风火火的进来了。</p>
想也不必想,便知是谁。</p>
徐颜昭已换了一身常服,并未落座,反而上下打量着她,摇了摇头,啧啧了两声:</p>
“美人投怀送抱至此,他都成不了事,你说,该不会,是他根本就……不行?”</p>
陆温忖了忖,时至炎夏,不比秋冬衣衫臃肿繁琐,他身着那件绛红单衣,尚算轻薄。</p>
他肩身颇为宽阔,腰却细,她坐在他怀中,自然能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p>
实在,算不得不行。</p>
于是,她摇了摇头,握拳,坚定道:“行,很行的!”</p>
徐颜昭满脸肃然:“那就好,总归谢御史已经不能人道了,要是连殿下也……那你可就太惨了……”</p>
第一任夫君,是个太监。</p>
第二任爱侣,还是个不能人道的。</p>
这第三任,要是还不行,陆温不疯,她先替她疯了。</p>
陆温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惊讶道:“谢……谢御史不能人道?”</p>
难不成,此恶贼在外,还有妻房?</p>
徐颜昭摸了摸下巴,斟酌着如何言辞,才能安抚于她,忖了多时,才道:</p>
“他自己说的,问可有重振男儿威势之物,都察院都传遍了,幸好我当初没瞎了眼看上他。”</p>
陆温思及前次雪窟,闷闷出声:“说不定,是谣传呢……”</p>
“难道,他可以人道?”</p>
徐颜昭虽先前喜欢三殿下,但自从与三殿下在寒英园里,将话都说开了。</p>
自觉没了心事儿,每日该吃吃,该喝喝,该看的男人也不少看。</p>
陆温早已将徐颜昭当作姐妹,但……这种闺房之事,她实在无法做到,镇定自若的与她交流。</p>
她只能如同一只鹌鹑似得,低低垂着脑袋,嗯嗯了两声。</p>
总之,二人许久未见,好一通互诉心声后,夜已深深,便也同被而眠。</p>
徐颜昭吹了灯,摸了摸陆温的头发:“快睡吧。”</p>
陆温阖目安寝,旁侧的徐颜昭却是翻来覆去,滚来滚去,又怕惊醒了她,翻一会儿,又安静一会儿。</p>
陆温实在忍不住,轻轻柔柔的拍了拍徐颜昭的后背:“阿昭,怎么了?”</p>
徐颜昭转过身来,歉疚道:“是我吵醒你了吗?”</p>
她睡眠清浅,是自己的问题,何况,她为了避免吵到自己,连锦被也未盖。</p>
她摇了摇头,将锦被掀至她身,轻声道:</p>
“我没睡呢,闭着眼睛,一直在想旁的。”</p>
幽幽夜色,四下寂寥。</p>
徐颜昭轻声一叹:“我也是,一直在想玉蘅,他性子执拗,受俘临松,现在……只怕被人诸多刁难。”</p>
陆温一怔,坐起身,按了按眉心。</p>
宋兰亭浴毕,第一件事,是去自己的榻上睡了个天荒地老,海枯石烂。</p>
自陆温昏睡整三日余,他是捧在手心儿里照顾,几乎没合过眼。</p>
又因那事儿,在浴桶中折腾了自己好几个时辰,最后四肢百骸,无一不酸,无一不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