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克特拉希尔’的每一根枝丫都是一个认知世界,它们由树干的主体分枝衍生,虽然同血同源,但在细节上总有许多不同的地方,比如在某一根枝丫稍显枯败和斑秃,龙族在那个世界里早已经在亘古岁月前覆灭,残留在世界上的血脉甚至不足以点亮黄金瞳,而在那个世界的另类延展枝丫上,哥哥你甚至没有进入卡塞尔学院,而是在仕兰高中毕业后放弃进修大学,另外选择了你最擅长的一条路发展。”
“我最擅长的路?那是什么?”路明非愣了一下抬头。
“电竞选手。”路鸣泽看向他挑眉,“在那个世界,你选择成为了一个电竞选手,主攻的游戏是你最喜欢的那款《星际争霸》的续作《星际争霸2》,你和许多出名的职业选手成为了同行和朋友,那些平时逗乐你整晚的职业解说也跟你称兄道弟,晚上还会去洗脚和撸串。”
“呃...”路明非呆了一下,似乎难以想象成为电竞选手的自己,但好像以前林年也吐槽过自己的确就是干这块的料。
“也有些世界很有意思,枝丫依旧茂盛茁壮,那些绝大部分的世界里你依旧走上了卡塞尔学院的道路,但带你走出那间电影院的不是林年,而是陈墨瞳,也就是恺撒·加图索的女友,所以你很倒霉催地爱上了你的师姐,同时加入的是学生会不再是狮心会,走上了一条觊觎大嫂的不归路。”路鸣泽感慨地说道。
“我?觊觎大嫂?”路明非眼睛都瞪大了,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像是这样的人吗?”
路鸣泽看着他,然后在对方愣神的注视下点头,肯定了他就是这样的人,“之后你发现自己追不到师姐,就没志气地哄骗了一个偶遇的脑袋有点问题的富家大小姐当代餐,最后还一不小心把人家给害死了...我以为那个世界线的你从此以后会封心锁爱什么的,结果一转头回去就继续涎着脸追师姐了。”
“停一下,朋友。”路明非推手,“先不说带我离开电影院的是诺诺这件事本身就很离谱了,我喜欢上恺撒的女友这真的合理吗?恺撒没打电话叫人把我沉进学校里的人工湖里?”
“没有,恐怕是觉得你没机会吧?强者的余裕和从容?”路鸣泽想了想说。
“这可真是有够悲剧的。”路明非憋了好一会儿,只能憋出这一句来,“假设,好吧,假设你说的平行宇宙理论是真的,毕竟我也没办法举证反驳你...网上都说无限的世界,无限的可能,那总有其他世界线上的我混得很好吧!你能不能举例的时候挑那些我风光的来讲?”
“有,而且还很多,部分世界线上的你很有意思。”路鸣泽笑了笑,
“‘尤克特拉希尔’在很前一段时间经历了一次‘爆炸’,在‘爆炸’之后基于原来的根底重新经历了一次恐怖的再发育,这就导致了在快速增长出的新树干上长出了不少茁壮的枝丫。但也似乎是因为成长得太过野蛮了,这就导致那些枝丫从高纬的层面戳破了镀膜,导致一些论外的因素进入了那些枝丫的生态循环...最后呈现出来的情况就是那些世界线上的哥哥你都显得有些...颠?”
“颠?”路明非没能理解这个词。
“那些枝丫离我们太远了,基本都已经是一些已延伸枝丫上的再分枝丫,正常来说影响不到我们这一边,所以无需担心。”路鸣泽没有深入讲,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想要风光的版本也有,倒是有些世界你甚至成为了新的龙王,坐上了那个王座重新书写认知世界的规则和权力。”
“就算是做梦,你这也太敢做梦了,我懒得吐槽这些了...不过你刚才说的,什么叫正常来说不会影响到我们这一边?影响?平行世界之间还会互相影响?”路明非似乎听到了很可怕的词,眉头都竖起来了。
他就算不怎么相信路鸣泽说的这些宏大到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鬼话,但危机感这种东西还是会迫使他进一步的追问。
“枝丫与枝丫之间是会重叠的,有些时候因为枝丫的重叠导致双方距离过近,稍微一些动荡就会产生‘交汇’,这种‘交汇’一般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顶多会让枝丫上生活的人们偶尔窥伺到似是而非的景色和记忆,就比如忽然的既视感,以及睡眠时梦到的一些未来的景象。”路鸣泽说,“这类重叠导致的‘交汇’一般都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枝丫和枝丫之间基本是不存在干涉的。”
“一般情况下,那么特殊情况下呢?”路明非预感到了什么。
“哥哥,之前你因为某种原因,窥探过另一个似是而非的世界景色吧?”路鸣泽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你是说...”路明非的脑海中浮现起了那个无垠的荒漠,熟悉又陌生的故人,崩坏的世界,野火般蔓延的战争,龙与恶鬼的天堂。
比起那个梦境,现在他所经历的这些简直就是一场和平的美梦,在那个梦境里他见了太多的死亡和悲剧,那些在绝望中逼迫出的泪水能填满大海,每一波海浪拍上沙滩留下的都是苦痛的哀嚎与不甘的怒吼。
末日世界线,一切的终点。
“那就是一条与我们所在的枝丫极为接近的世界线。”路鸣泽淡淡地说。
路明非浑身僵住了。
他不怎么相信路鸣泽所谓的平行世界理论,但末日之景的那场噩梦的确困扰了他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法解释他看到的那些故事为何如此的生动和可歌可泣,就像是真实发生在某一个角落的莎士比亚式悲剧。
——他不愿意相信那个末日般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一旦他现在信了路鸣泽现在提出的理论,那么一切都将变得不同。
“你刚才说,一般情况枝丫两边都不会互相造成影响对吧?”路明非心中涌起了一种恐怖的感觉,“那不一般的情况下呢?”
“除非是有人能掌握完整的太古权现,还得是最古老的那几条权能,再寻找一个可能千万年难得一见的‘契机’,才有可能让枝丫之间互相产生一点波及认知世界的真实影响。就现在看来,基本是没人能做到这种事情。”路鸣泽平静地说。
“那不就得了!”路明非忽然松了口气,“那你还搞得那么吓人!”
“可改变世界线的手段并非只有这么一种,你所想的这种方法是最不可能,也是最不科学,最吃力不讨好的做法。”路鸣泽悠然说道,“聪明人,往往都会选择取巧的办法来完成看似不可能的目的。”
路明非脸色僵住,看向路鸣泽欲言又止。
路鸣泽点点头望着远处山顶枝丫间挂着的半轮红日,“很显然,有人想把我们的这条枝丫无限地向着你所见过的那一个绝望的世界线靠拢...并且将其修剪成与之一模一样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