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沱:“……”</p>
他看着女人这般拙劣的栽赃陷害,心道:皇上应该不会信的吧?他怎么可能对她意图不轨?</p>
“姑娘,我家有贤妻,育有三子,伉俪情深,请勿妄言。”</p>
他可是宫内出名的妻奴,连皇上都知道的,为此还训斥过他:赳赳丈夫,岂可怯于一女子?</p>
他是不可能对她意图不轨的。</p>
桑烟不知他所想,就跟他谈条件:“我可以不妄言,但你要如实说出大贺皇帝的事。”</p>
康沱无奈一叹:“姑娘,我只是个医士,对大贺之事,所知不多。如有虚言,便让我妻离子散。”</p>
他拿最重视的家人作誓,是一点没说谎的。</p>
桑烟听了,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p>
她不想哭的,奈何情绪不稳,一点刺激,也能哭成泪人。</p>
康沱是个糙汉,却也满腹柔情,最怕看到女人掉眼泪,不得不改了话头:“姑娘放心,我等会就帮你打听打听。”</p>
桑烟没想到还有这反转,眼泪立刻止住了:“谢、谢谢你。”</p>
康沱这会诊完脉,收回手,说着她的胎儿情况:“姑娘身子虚弱,胎儿还不稳,还需保持心情愉快,好好孕育胎儿。”</p>
桑烟点头:“我明白。谢谢。”</p>
她为康沱的善念而动容——这遥远的北祁、冰雪覆盖的皇都也是有好心人的。</p>
像康沱。</p>
像吴御医。</p>
“参见皇上——”</p>
周边赫然响起宫人的声音。</p>
桑烟心里一惊,看过去,就见祁无涯一袭金色皇袍,外罩一件黑金色大氅,仪态优雅地走进来。</p>
他生的好,眉眼间自信昂扬,通身的贵气加持下,是无与伦比的帝王气场。</p>
“怎么叫御医了?哪里不舒服?”</p>
祁无涯才下了早朝,就听盯着凤仪殿动静的人说桑烟不舒服,叫了御医过去,因此,他衣服来不及换,一下朝就过来了。</p>
“没有。挺好的。”</p>
桑烟看到他,心头就蒙上了一层阴影。</p>
她真的不想看到他。</p>
祁无涯却是时时刻刻想看到她,这会看到了还不够,直接解开大氅,扔给宫人,然后径自走过去,当着众人的面,把人搂坐到腿上。</p>
桑烟最怕他这样子,想反抗,就觉一只大手覆上了她的小腹,立刻就乖顺了。</p>
祁无涯轻轻抚摸她的小腹,像是在感受里面孕育的小生命,目光则落在下方跪着的康沱身上:“你主子怎么样了?说与朕听。”</p>
他还没给桑烟名分,但言语间已经暗示了——她是整个皇宫的主子。</p>
康沱听了,忙磕头说:“回皇上,主子忧思太重,气血两虚,需要好好调养。”</p>
祁无涯听过类似的话,并没起疑,点头道:“去写调养的单子吧。”</p>
“是。”</p>
康沱应了声,就拎着医药箱退下去了。</p>
桑烟目送他离开,想着他说要帮她打听消息,就有些期待他的再次到来。</p>
那种期待的眼神只是一瞬,还是被祁无涯瞧见了。</p>
祁无涯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敏锐——怎么就看出她对康沱的异常?</p>
大抵源于她从来没多看宫里人一眼。</p>
那种对一切都觉漠然无趣的厌世感,在康沱身上消失了。</p>
“他很好看?”</p>
祁无涯半开玩笑,半在怀疑:难道桑烟也喜欢那种虎背熊腰、满脸胡茬的男人?听说他那位夫人也是个极漂亮的千金小姐,却千里投奔,非他不嫁。</p>
桑烟不知祁无涯脑海里荒诞的想法,回道:“不是。就觉得他不像个御医。”</p>
她知道祁无涯心思细、眼光毒,并不敢说太多。</p>
说多,错多。</p>
祁无涯对于她说的话,似信非信,笑道:“你眼儿也尖。康沱不算御医,他早年从军,不慎中毒,为了解毒,自学医术,不想,小有所成,后来,就一心从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