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单在自己的房间内哭着打电话：</p>

“思思阿姨，你在哪里？</p>

“你快回来好不好？我要快被打死了，你能不能把我带走？</p>

“呜呜呜，太奶奶好凶的，奶奶不爱我了，爹地也不管我，呜呜呜……单单好可怜啊！”</p>

电话里头，楚思思温柔地哄着：“单单，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哭？阿姨现在不能上去找你……</p>

“单单乖，只要单单把你妈妈赶走，阿姨就能回来陪你了。</p>

“阿姨教你啊！</p>

“你在你妈妈面前就一哭两闹三上吊，你爹地很疼你的，一定会想法子和那个坏女人离婚的。</p>

“只要他们离了婚，思思阿姨就能嫁给你爹地了。然后就可以像以前一样，每天陪你玩，给你讲故事，做好吃的给你吃……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p>

顾小单抹了一把眼泪，“好，我一定会把那个坏女赶出去的……”</p>

顾行川走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好了这么一句，刀削似的浓眉微微一拧，立刻厉叫了一声：</p>

“顾小单……”</p>

窝在角落里的顾小单抬起头，撇了撇可怜兮兮的小嘴：</p>

“爹地，单单的小屁股要碎成两半了……”</p>

他发现手上的电话突然就挂了。</p>

顾小单站起来，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那个威严的父亲，有点害怕，不敢亲近。</p>

以前，爹地一直躺在床上，他盼着爹地能快点醒过来。</p>

三个月前，他醒过来了，但是他发现这个爹地又冷漠又严厉，根本不像思思阿姨会疼人。</p>

“你在和谁打电话？”</p>

“思思阿姨。”</p>

顾小单很老实。</p>

顾行川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儿子，神情显得无比严厉：</p>

“知道为什么挨打吗？”</p>

“爹地，妈妈是个坏人。奶奶说的，她差就把你害成了植物人。她不喜欢她，我也不喜欢，你会去和她离婚吗？我的生日愿望，你什么时候帮我完成？我想让思思阿姨快点回来。我想思思阿姨……”</p>

顾小单的眼窝里全是泪水：</p>

今天是他的生日，本该开开心心的，可是呢，那个坏女人把这一切全给毁了。</p>

这个坏女人，真的是个灾星。</p>

顾行川的眉头拧得更深了，踏下身子，抹掉儿子的眼泪：</p>

“爹地会和你妈咪离婚的，但是，单单，你妈就是你妈，别人指责她可以，你不能伤她心。何况，你妈不坏……”</p>

顾小单吸了吸鼻水，大叫争辩道：“才不是呢，奶奶说了，妈咪没文化，没教养，就知道打架闹事，十五岁就辍学，高中都没上完，就知道瞎混，这样的妈咪，配不上你，带出去好丢人的。我只喜欢思思阿姨……”</p>

顾行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p>

这孩子，以前和他妈可亲了，不过短短两年时间，竟被他母亲和楚思思教成这样了？</p>

顾小单看到父亲面色越来越冷，心里害怕，缩了缩肩膀。</p>

就这个时候，顾行川的手机响了。</p>

他看了一眼，没再教育儿子，而是摸摸他的小脸：</p>

“自己玩，爹地去接个电话。”</p>

他走了出来，越过了主卧，看到苏洛换了一身干练的裤装，一头干练的短发，衬得她面色清艳而孤冷。</p>

两年后的她，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变了。</p>

以前她就是一个阳光型的长发少女。</p>

现在呢，冰冷疏离，浑身散发着一股子让人不适的戾气。</p>

这两年，对她影响太大了。</p>

进到书房，他才接通：“老霍，如何？”</p>

“查到了。给秦首长开刀的那个医生，是李教授的关门弟子，和李教授一起做过那种手术，还和李教授到国外的研究所一起做过此类手术的专项研究。</p>

“李教授之前病了一年多，险些死掉，最近才把他这个关门弟子找到，否则秦首长怕早就一命呜呼了……”</p>

说话的是他的挚友霍冕，是个主任医生，在南市一所大医院工作。</p>

“怎么约他做手术？”</p>

“我和李教授通过电话了，李教授说，他会和他徒弟联系的。具体时间，待定。”</p>

“谢谢。”</p>

正要挂，霍冕问：“哎，听说你老婆出来了？你儿子的生日宴，被她闹得不欢而散？”</p>

还真是坏事传千里！</p>

“嗯。”</p>

“你打算离婚娶楚思思？”</p>

顾行川的眼神一下子变得乌沉沉的，挂了。</p>

从书房出来时，他看到苏洛从房间出来，手上拿着她那部破手机，两个人的目光有短暂的接触。</p>

这一刻，她俏脸带笑，在听电话，小脸没了刚刚的冷漠，显露出了几丝柔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