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不正经,偏不让楚迟思说出口,故意岔开话题:“可爱的老婆吃醋了,难道有比这个还正经的事情?”
楚迟思长长叹口气,黑发柔顺地从肩膀垂落,衬得她面色愈发苍白,眉心都微微皱起。
“唐梨,我会尽快结束这次循环。”
“我知道你的连接方式,强行退出对你不会造成影响。下次,真的不要再回来了。”
楚迟思轻声说道:“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吧,这是最优策略。”
唐梨的目光沉了沉。
楚迟思垂着头,眼眶微红:“北盟科院没有我,还有那么多名学者;可是北盟武装那边,必须有你镇着场才——”
话还没说话,唐梨忽地压近了一步。
她本身就高,压迫感也强,褐金长发陡然垂落下来,帘子般挡住了楚迟思的视线。
“楚迟思,你别拿北盟来压我,”唐梨倾着身,抵上她的额心,声音沁冷,“别挣扎了,没有用的。”
“你要是敢-敢……”
唐梨实在说不出那一个可怖的字,她咬着唇,换了种说法:“你要是不在了,我第一时间会和唐弈棋闹翻,把北盟闹得翻天覆地。”
楚迟思僵了僵,说:“你这样,不就是正中管理员…或者是南盟的下怀吗?”
唐梨嗤笑:“那又怎么样?”
她向前步步走来,从容而又沉稳,迫使着楚迟思不断后退一步,又一步,直到不小心撞到床沿。
修长的手搭上肩膀,用了点力道,楚迟思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已经被压在了床上。
楚迟思仰面躺着,双手仍旧被红绳绑在身后,黑发凌乱地披散开来,微敞的衣领间,能望见一丝精巧细腻的锁骨。
唐梨高居临下地架在她身上,手压在楚迟思面侧,压得床垫陷落些许,恍然间,有种被困入陷阱中的错觉。
膝盖抵上腿心,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引得楚迟思倒吸一口冷气,不由得缩了缩身体。
楚迟思挣扎了一下,那软绳却勒得更紧,将衣领又拽开几分,泄出些柔绵颜色来,她呼吸杂乱:“唐-唐梨。”
“楚迟思,你要真的在乎北盟——”
“就给我好好地活下去。”
唐梨倾下身子,指节覆上她的面颊,只是并没有紧贴着,而是轻轻缓缓地划过皮肉。
一下又一下,酥麻的让人心颤。
唐梨声音压得很低,糅杂着热气,缓缓灌入她耳廓中:“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弯了弯眉,忽地笑了:
“你在雪山上决定救我时,看着我身上的毒伤、割伤、枪伤与爆炸伤时,就该意识到这一点了。”
指尖一点点,缓缓辄过面颊上的皮肤,绕过有些泛红的耳廓,覆上了她后颈的腺体,轻轻地摩挲着。
楚迟思轻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
唐梨附在她耳侧,唇畔轻贴着脖颈肌肤,热气肆意流淌着,浸得血液都战栗起来,似有温吞的火苗在簌簌燃烧着。
“迟思,牵制我的从来都不是北盟。”
“迟思,能牵制我的只有你。”
唐梨低垂着头,她直直望向楚迟思,那浅色瞳仁里倒映出她的面容,那么小一方天地,满满当当地只装着她。
“你要无时无刻地看着我,盯着我才行。要不然,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指腹绕着腺体转圈,一圈,又一圈。
楚迟思呼吸急促,眼眶涌出点水意来,声音都哑了:“唐梨……”
有些微微的烫,又麻又痒。
唐梨的动作极轻,又极为缓慢,像是在描绘着一根绑在脖颈的绳索,亦或者一个永远无法逃脱的衔尾蛇环。
“你要是真的在乎北盟,就找根铁链来。”
唐梨笑了笑:“拴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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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楚已经吃了半袋爆米花,她揉了揉怀中软绵绵的水母玩偶,把它抱紧一点,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热闹。
这两人太奇怪了,分明在吵架和威胁对方,互相甩着筹码,怎么吵着吵着,好像马上要吵到床上去了?
为什么明明是吵架,最后却有大有向着“成人活动”发展的趋势?这就是博士说的“结婚”吗?
大人的世界真奇怪,我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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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由于小楚还在旁边看热闹的缘故,两人的“成人活动”是不能继续下去的,被迫停止在半路。
唐梨直起身子来,捋了捋长发,放过了已经耳廓通红,快要把自己埋在黑发里的楚迟思。
“行了行了,”唐梨咳了咳,转头看了眼美滋滋吃爆米花的小楚,“你们肚子饿了吗,一起去买东西吃?”
楚迟思坐起身子,黑发凌乱地堆在肩膀上,半掩住了她的面容,声音倒是冷冰冰的:“话题转得真生硬。”
唐梨抿抿唇,说:“呜呜,老婆嫌弃我了,我好委屈,我好难过,我要罢工了。”
楚迟思:“…………”
小楚的爆米花都掉了:“姐姐,你好奇怪。”
“这叫对老婆撒娇,和老婆腻歪,”唐梨说,“你还小,不理解其中的奥妙之处。”
小楚呆了呆:“原来如此。”
要不是楚迟思到现在还被结结实实捆住,她真的很想拍唐梨一顿,没什么好气地说:“可以松开我了吗?”
“你还想杀了另一个自己不?”唐梨瞥了小楚一眼,“只要你们好好相处,我立刻松绑。”
楚迟思默不作声,就是否认。
唐梨说:“那我不松。”
楚迟思刚刚压下去的火气,现在蹭一下又起来了,她猛地站起身子,逼到唐梨面前:“唐梨,你真是厉害!能耐了是不是?”
唐梨顿时怂了:“迟思,你冷静……”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楚迟思声音骤冷,步步紧逼,“为了一个年轻小姑娘,你就这么把我捆着?不松开?”
唐梨傻了:“你们不是同一个人吗?”
“同一个人又怎么样,”楚迟思冷笑,“带着她游山玩水,吃好喝好,就扔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当给你们收集信息的苦力是吧?”
唐梨心虚了:“我……”
理智的弦啪一声烧断了,楚迟思抵着她鼻尖,声音很凶,语速也很快,一串地倒下来:
“真当我不会看游乐场的监控?整整坐了三次过山车,你们不会腻吗?还买那么大一个棉花糖,吃得完吗?”
唐梨不敢吭声,低头挨骂。
旁边围观的小楚抖了抖爆米花袋子,发现里面已经空了,很是失望,用袖口擦了擦嘴角。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又吵起来了,但总感觉她们又要吵床上去了,自己还是在旁边乖巧地围观吧。
她撑开爆米花袋子,把手伸进去,企图黏一点糖碎上来吃,随口嘀咕了句:
“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真幼稚。”
“怪不得博士说,恋爱会使人智商下降,吃醋会让人理智崩塌,”小楚舔了舔指尖,总结说,“看来是有实验与数据依据的。”
唐梨:“…………”
楚迟思:“…………”
。
非常“幼稚”的两个大人终于不吵架了,唐梨和楚迟思协商一番后,把红绳给换成了长链手铐。
金属的一头圈在楚迟思手腕,另一头则圈在唐梨这里,两人之间有着大概一米半的链条,不能离开对方太远。
楚迟思抬了抬手,银环垂落在腕间,金属撞击着叮哐作响,肌肤上还有几圈被绳索勒出的红痕。
她冷笑着说:“这就是你的好办法?”
唐梨摆烂了:“我也没其他方法了,你们两个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楚迟思微笑:“如果你没有让她喊你‘姐姐’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唐梨:“…………”
小楚已经习惯了别别扭扭的小情侣,还有因自己而时不时涌起的战火。
她抱着水母玩偶,说:“我饿了。”
楚迟思抱着胳膊,还有点生闷气。唐梨靠近些许,手臂挽过脖颈,将她轻抱在怀里。
鼻尖挑开几缕黑发,轻蹭着她的脸颊,就跟一只乖巧的小狗在讨好你,让人什么火气都没了。
“好啦,不生气了。”
唐梨声音软软的,细微的气流滑过面颊,融进她耳廓里,“带你吃东西好不好?”
楚迟思说:“你就知道怎么对付我。”
唐梨泰然自若,随口就是一句:“那可不,不懂老婆喜好的apha是找不到老婆的。”
楚迟思:“……”
绕在腕间的金属簌簌响着,搭在楚迟思的肩膀上。唐梨闷笑着偏过头,亲了亲她的耳廓:
“我知道这句话有逻辑错误。”
唐梨压得更近了些,唇瓣轻触着耳廓,将软骨绵绵往下压:“迟思老师,等你之后帮我补习。”
楚迟思偏了偏头:“痒,别弄了。”
小楚在门口等了半天,她抱着水母玩偶,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小声说:“我真的好饿,你们能快点吗?”
唐梨说:“你还小,你不懂,妻妻出门都是这样磨磨蹭蹭的,这是维护感情的好方法。”
小楚听的一知半解。
“如果我想和姐姐维护感情,也要和她吵架吗?”小楚开始捋逻辑,“然后吵着吵着,就吵床上去了?”
楚迟思笑了笑:“你试试看?”
唐梨傻眼了,没想到修罗场的战火刚刚熄灭,马上又有复燃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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