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沈家厢房。
何素芬、学生妹和眼镜男挤在火盆边烤着火。
火烧得很旺,明明灭灭的火光打在脸上,映照出三人神色各异的脸庞。
“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学生妹靠在何素芬身边,忧心忡忡的望向窗外。
早晨吃了“毒包子”之后,她在何素芬的陪伴下回到沈家休息。
到了下午,两人觉得这么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便合计了一下,决定去日头较足的西边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
没想到这一去,竟然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一望无垠的旷野里,两人先是听到一串叮叮当当的摇铃声。
紧接着是一阵奇怪的低语。
学生妹以为遇到了村民,瞬间打起精神,拉着何素芬就往声音的源头走。
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幅极其诡异的画面。
透过浓雾,她们看到不远处有十几个奇装异服的人正围在一起转圈。
那些人身上的衣服五颜六色,在离合村灰白色背景的衬托下有种扭曲的美感。
他们手持铜铃,边走边摇,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这下两人不敢再往前了。
一个中式恐怖副本里的封建仪式……
不出意外,应该挺晦气的。
何素芬和学生妹都是识时务的人,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因此没有冒然上前,只是躲在远处看了一会儿。
等到那些人离开,才继续往前走。
只可惜,后面再没碰到什么线索。
傍晚,两人回到沈家,刚好在门口遇到另一组人。
那三个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身上破破烂烂,到处是伤。
其中一个瘦麻秆更是趴在眼镜男背上不省人事。
何素芬和学生妹一惊,连忙将三人迎进去,手忙脚乱的为他们包扎。
期间何素芬问他们发生了什么,眼镜男和中年男人也不回答,一副得了哑病的模样。
再然后就是现在。
中年男人靠墙而坐,默默折着昨晚夜白没烧完的纸钱。
瘦麻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眼镜男……
现在叫眼镜男可能不太合适了。
因为他的眼镜已经不翼而飞,此刻正双眼空洞的盯着火苗,一脸死气。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学生妹连忙直起身子,“是不是回来了?”
何素芬也放下手中的翻动炭盆的工具。
下一秒,房门打开。
任真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夜白和顾清弦。
三人身上的衣服和早晨不一样,都换成了棉服,倒是那个格格不入的碎花包袱还挂在顾清弦肩上。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见三人安然无恙,何素芬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夜白和顾清弦拦着她,没让她进那个满是虫子的房间。
以至于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将自己自觉划分到了夜白的阵营里。
“遇到点事。”夜白揉了揉被顾清弦弄酸的腰,“你们吃饭了么?”
吃饭?
这地方哪有东西吃?
何素芬摇了摇头,表情有些窘迫。
下午她和学生妹确实出去找了。
但这村子实在太荒。
别说是粮食,连能果腹的野果都没有。
“没吃正好,我们带了点儿夜宵回来,一起吃吧。”顾清弦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两块用油纸包裹着的东西。
装死三人组里的其中两人当即就被香味吸引了过来。
“这会儿倒是有反应了……”学生妹小声嘟囔了一句。
眼镜男充耳不闻,迫不及待扯开油纸包装,露出里面的野菜和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