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没有。”夏灼老实回答道。</p>
子书岁烦躁地咬了下笔头,此时不走寻常路的灵琅从天而降,见周围没有下人,才抬步走入屋内。</p>
子书岁闻声望去,见灵琅面无表情地走进来,“灵琅,你会写情书么?”</p>
灵琅脚步微顿,摇了摇头,表情仍旧平静如水,但却隐隐透露出几分无措,“属下不会。”</p>
“但属下可以学。”</p>
她的语气认真,不禁引得子书岁发笑,逐渐抚平了心中烦闷。</p>
灵琅并未因子书岁的笑声而流露出什么情绪,静静等她笑完后,灵琅才一本正经地道——</p>
“主子,沈家趁夜将沈令宜送出了燕京,准备前往云中。”</p>
云中。</p>
沈勤美与周氏便是云中人士,他们原本只是云中下辖某个小镇村落人,后来沈勤美做了驸马后,便在老家修建了沈家老宅,也算是光宗耀祖。</p>
沈令宜被送去云中,多半就是去老宅避祸,就是不知会去多久。</p>
“看来,他是放弃他这个小女儿了。”子书岁挑眉,毫不在意地喃喃。</p>
“主子,可需要半道动手?”灵琅说这话时一脸杀气。</p>
子书岁摆手,“像她那样的人,没了仰仗和追捧,被人唾弃,才更痛苦。”</p>
夏灼忧心忡忡,“万一叫她再爬起来,岂不是前功尽弃?”</p>
此时,子书岁灵光一闪,抬笔在信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p>
然后又画了一支箭,闯过爱心,她嘴角轻勾,透着运筹帷幄的自信,“爬起来,就再踩下去,再爬起来,再踩下去,如此循环,感受恨与绝望,那也算有意思。”</p>
只是不知,沈令宜有没有那个能耐,在云中混出什么名堂,子书岁倒对她抱不上期待。</p>
夏灼收起担忧,自觉多虑,此刻见信纸上那个爱心,茫然地问,“这是,情书?”</p>
子书岁将信纸抬起,在空中吹了吹,墨迹干涸后,才装进信封里。</p>
署了名,她将信封拿给夏灼,“想办法传到萧必安手里。”</p>
“是。”夏灼没有多问,转身走出公主府。</p>
说话间,灵琅一直不动如松地站在一旁。</p>
子书岁指了指身侧的位置,“坐。”</p>
灵琅其实想说不累,动了动嘴,还是坐了下来,“主子还有何吩咐?”</p>
子书岁起身,将放置在一边的装着圣旨的木盒拿起,交到灵琅手上,“此物很重要,将它带回定阳,藏到我院中地下,莫叫人发现了。”</p>
闻言,灵琅接过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深怕损坏分毫。</p>
“再过几日,我便会跟随军队去遂州,想必义父应该已经收到燕军即将攻打定阳的消息,应该会有所防范。你先一步去定阳将此物藏好,而后再来永安县与我相见。”</p>
子书岁郑重地将对灵琅的安排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此物,尽量别叫义父看见。”</p>
并非子书岁不信任谢笺,而是空白圣旨不宜让太多人知道。</p>
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她绝不会将圣旨拿出来使用。</p>
因为这是皇外祖父留给母亲之物,皇外祖父一腔慈父之心,只为了护母亲平安,若子书岁将空白圣旨拿来做谋逆之事……只怕她余生都将不安。</p>
子书岁也不愿寒了皇外祖父的真心。</p>
灵琅郑重地点点头,“主子放心,属下即刻动身。”</p>
此刻。</p>
武宁侯府还留着几块红绸,连桌布都是喜庆的颜色,可惜满府都没了喜庆的氛围,只有压抑和古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