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宜儿是我们的孩子啊,妾身实在不忍心看她……”周氏说着,也哭了起来。</p>
周氏的眼泪并不美观,房中母女的啜泣声,让荣信侯心烦地生出躁意,“行了!让人悄悄去配打胎药,喝了就是!不许请大夫!”</p>
比起房中的母女,更让荣信侯不安的,是沈永安。</p>
自沈永安回来至今,荣信侯还未见过这个血缘上的亲生女儿,他重重地皱着眉头,虽然他没说,可他心里与沈令宜一样,希望沈永安真真正正地死去。</p>
沈令宜是羡慕嫉妒沈永安。</p>
沈勤美对沈永安的感情,却更为复杂。</p>
沈勤美做驸马足足有十八年,那十八年,他每一日都在伪装成一个好丈夫、好父亲。</p>
因为成了国朝嫡公主的驸马,他一介布衣出身却依然平步青云,当他官至四品时,同批科举的学子大多还在芝麻小官上熬日子。</p>
但也因为他是驸马,他只能止步于四品。</p>
沈勤美放弃娶青梅周氏为妻,每日隐忍伪装,可他不想一辈子都如此,不能做自己,一辈子都被外人认为是在吃软饭。</p>
沈勤美在沈家,是家主,是周氏和沈令宜的顶梁柱。</p>
而做驸马,却像是个可有可无的人。</p>
沈勤美是看着沈永安长到了九岁,这个玉雪可爱的女儿在他心里比不上沈令宜,但或许是因为血缘,也或许是因为常年扮演好父亲的原因,他心底里对沈永安也是有几分疼爱的。</p>
也仅仅就是几分罢了。</p>
当年,他就放弃了这个女儿了,如今时隔多年,取舍更是不需要任何犹豫。</p>
他对这个女儿早已没有感情,她的存在,只会提醒他,曾经的自己是靠着女人上位,将他的灵魂永远钉在耻辱柱上!</p>
沈勤美皱着眉头,正想该如何将这位突如其来的公主弄掉,便听院外传来护卫惊慌失措的声音——</p>
“侯爷,夫人,不好啦!有人闯进来了!陛下……”</p>
后半句被马蹄声压过,沈勤美没有听见。</p>
他感觉不对,警惕地打开房门。</p>
一行人骑着马,细雨让他们看起来更覆有杀气,如同雨中罗刹。</p>
天将黑未黑,房门开的瞬间,沈勤美第一眼就瞧见了中间那匹马背上的女子。</p>
隔得远远的,一层透明的纱帐下,少女冷着眼望着他,那双眸中蕴含着怎样的恨,沈勤美有些看不清楚。</p>
他眉头紧蹙,没有贸然开口,只听少女身侧的“陆沉州”凉薄地开口,语气中还透着看好戏般的兴奋——</p>
“荣信侯,吾等奉陛下之命,陪公主拿点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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