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侯爷让下官准备夜审,下官仔细考虑,这傅张氏无非是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若无顾大小姐加持,她区区一介老妇,装什么大头蒜?”金世齐笑眯眯的,“所以我就让师爷假意弄了个签字画押,暗房昏暗,人又紧张,她根本不可能辨别真伪。”
“那……”
林樱抿了抿唇:
“玲姨的惨叫和那些血……”
“惨叫是本官命张小玲装的,血是猪血。”
谨慎瞥一眼惜字如金的燕御年,金世齐笑得格外本分,“人家已经招了,总不能再打人家一顿,好在那妇人胆小,吓她两句就愿意配合。侯爷和夫人明鉴,酷刑固然是有的,但咱也不能处处用酷刑对不对?”
哟呵,这最后一句……
哪里不知道金世齐在卖好,林樱只听没听出来,又问:
“按照种种事实,傅张氏该怎么判?”
“下狱至少一年到两年吧,毕竟傅小少爷因此被误伤,就是……”
“就是大人也看得出,傅征和顾静静的日子还得继续过,若下牢狱伤感情是吧?”
没老四发话,金世齐估计还真不敢将傅张氏投进大牢。想到这,林樱笑盈盈又说,“若是有个办法让傅张氏永远不能再干涉他们小两口的生活,大人以为如何?”
“那自然好1
金世齐目光灼灼:
“敢问夫人,是何办法?”
一张对折的素笺被男人玉骨节般的手推了过来。
他拾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五个字:
近身限制令!
金世齐不解的抬眼:
“何意?”
“由你颁布巡抚令,限制傅张氏靠近顾静静和傅止。她若想要探望,必须得到这两人的同意。”
心疼妻子深夜还要出门,燕御年接过话,“如若她们没有同意、傅张氏擅自接近,第一回由衙门拘留十五天,第二回则三十天,以此类推。”
“咱们靖国律法中并无此条款……”
法子倒不错,但实际操作起来怕是有些困难。
金世齐含蓄一笑:
“即便顾相没有异议,傅征能同意吗?这意味着他得将傅张氏安置去另外的地方。”
“发生这样的事,若他还不肯将傅张氏安置去别处,金大人那份和离书大概真能派上用场了。”
燕御年理解傅征的难处,但男子汉大丈夫,他还是希望傅征能真正面对、处理这些家庭纠纷。一味在进退两难中沉沦,不能帮他解决任何问题。
顿了顿,他又道:
“更何况,近身限制令没有限制他。”
“侯爷说得也有道理,就是顾相……”
“你过几天照此处置便是。至于龚麻子和张小玲,依律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说罢,燕御年朝一旁笼手烤火的林樱伸手,牵着她告辞。
临到门口,披着雪白狐皮斗篷的女子忽然又巧笑倩兮的回眸,“总觉得近身限制令略轻了些,傅张氏不是贪婪导致犯错么?对付贪婪无耻之人,还得让她扎扎实实感到肉痛才好埃”
“下官明白了。”
三天之后,金世齐通告各方,说已审查完毕,将公开宣判。
傅征和顾静静必须到场自然不必说,龚麻子和张小玲的家人也被请来。
雪籽簌簌。
准备开始时,顾七弦的轿子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