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舔因为紧张而干涸的唇,硬着头皮开口,“陛下,宣见国师和慕泽,没必要布置重兵吧?难道陛下怀疑……”他的嘴巴也张圆了,“方才的刺杀是……是……国……”
容锦冷笑。
找一个假冒的顾七弦来试探,除开他,还有谁?
既然有怀疑,为什么不直接问自己?
他明知道,只要他一句话,自己……
愿意做任何事!
春夜氤氲又黏稠。
奉旨入宫的蓝阙领着司棋在宫门口下车,一前一后往里走。摘星楼是北国皇宫最高的一处楼,是数百年前的一代君王为其宠妃所建,坐北朝南,能够眺望到很远的风景。
后来,这座楼经历过数次修整,成为皇宫一景,偶尔也会做帝王赐饮宴所用。
还未走近,司棋已敏锐发现今晚巡逻的禁军似乎比日常频密。
心里掠过些不安,她低道:
“大人,陛下生气了。”
“训练时间太短,早知瞒不了她多久。”
蓝阙看一眼黑暗处,平静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摘星楼说不定有埋……”
“她不会把我怎么样,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灯火通明的摘星楼到了,隐隐还有丝竹之音传来,曲调缠绵幽怨,和北国通常的明快奔放大有不同。蓝阙不知道容锦这些年真受靖国一切影响太深,还是心情不好才听这种东西。
凤眸微沉,他缓缓登到顶楼,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眼神顿冷——
一袭抹胸束腰宫裙的容锦,正抱住慕容的手臂,头搁在他肩上。
精心装扮过的脸上,是罕见的媚态。
瞥见他,容锦缓缓抬头,红唇绽放出嫣然之色:
“国师来了,赐座。”
说罢,她撒娇似的转向慕泽,软糯道:
“喂本女皇一片甜瓜。”
感受蓝阙的眼神跟淬毒的箭似的,慕泽噤若寒蝉。
战战巍巍戳起一块切成小块的甜瓜,头也不敢抬的送到容锦的唇畔:
“陛……陛下请用。”
“真乖1
顺势捉住那只抖得厉害的手,容锦一口咬下那块甜瓜,眉眼间笑意荡漾:
“本女皇就喜欢乖的。”
“不知陛下召见臣……”
“听听……”
甜津津的味道也掩盖不住从心底一直蔓延到唇齿间的苦涩,容锦松开慕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凌空飞起,倏然间已落到蓝阙身前:
“国师就不太乖了。明知道我召见所谓何事,还要假惺惺的询问。怎么,国师和本女皇之间,已到这种地步吗?”
“我担心你。”
蓝阙亦起身,冷静平视。
“哈!担心?所以找人行刺我?国师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1
“陛下……”
说时迟那时快,容锦素手一挥,埋伏在各处的弓箭手迅速架起密密麻麻的弓箭。
小袁子和慕泽吓得腿软,都死死咬住唇。
纹丝不动的容锦,对神色没有变化的蓝阙却是冷艳一笑:
“我……也担心国师,不如……国师就留下来陪我吧。”
说罢,她率先出手。
掌风在掠至蓝阙的瞬间,司棋的剑横过来。
“找死是吗?我成全你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