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无数回在椒房殿,长孙瑾瑜毫不遮掩的议论皇帝无能,鸳鸯小心翼翼委婉措辞:
“那日侯府皇上当着所有人的面答应待他凯旋赐婚,若您金口玉言不作数,会将侯府和燕家军越推越远。皇上,您千万不能做让长孙家作壁上观的事埃”
“听说……”
嘉盛帝眯眼,“此女已经住进英武侯府?”
“是。”
“没想到御年还真……情有独钟。”
早不知道深情独寄的滋味,嘉盛帝嗤笑一声:
“想来,燕震和永平两人的深情,全被他给继承了。说起来,当年皇姐长跪不起求朕赐婚于她和燕震,着实是骄纵了些。朕本以为以皇姐的姿容、才华和深情定能让燕震顾念几分,谁知……走错了。”
“所以……”
受长孙瑾瑜调教多年,鸳鸯的见识比一般女人高远得多。
斟酌又斟酌,她抬起嘴,极尽温柔之能事的亲了亲男人的脸,口气软得滴出水:
“皇上千万不能再做将侯府推远的事。若北境的燕家军出什么岔子,北国趁虚而入,届时可不得了!皇上天纵英明目光如炬,依奴婢看,目前文武皆有能用之人。”
“你的意思是……”
当年为顺利登基,嘉盛帝做出倚仗、纵容世家的错误决定,导致如今贵族抱团把持朝政的恶劣局面。这么些年,他或许无能,但并不蠢,刹那很快听出鸳鸯的弦外之音:
“武用燕御年,文用顾七弦?一个持身中正骁勇善战,一个和长孙氏有不同戴天之仇,确实不失为一条路。”
“皇上睿智!前提是那顾七弦,并非草包,您说是吗?”
“你碍…”
被哄得心花怒放,嘉盛帝捏了捏女人柔软的脸:
“不愧是她亲自调教出来的1
同样的一句话,截然不同的语气。
鸳鸯覆下眼睫掩住情绪,估摸长孙瑾瑜快回了,娇声软语道别。
一出养元殿,笑靥轻软的她冷了脸!
跟着她的小宫女菊蕊喜笑颜开上前,压低的声音里满满都是艳羡和崇拜:
“姐姐,今日您在里面呆的时间,比上回久多了呢,由此可见皇上对姐姐的宠爱。”
“宠什么?”
昏暗甬道上,鸳鸯神色晦暗,“不过区区一名宫女。”
“姐姐若想封嫔,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您这是给娘娘留面子呢1
笑了笑,鸳鸯没再说话。
其实,真不是她给皇后留面子,而是……
相比昏懦无能、溺于安逸的李颂,长孙瑾瑜的见识和能力,远胜过他。
在她手下当棋子,一着不慎,万劫不复!
既然目标瞄准后位,封嫔有何意思?
想到这,她看向死心塌地的菊蕊:
“见了丑嬷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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