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如沸水滚涌!
联想到下午对弈皇帝问了许多北国的事,墨眉轻拧的燕御年愤怒满胸。
锦袍一撩,神色并无任何变化的他在众目睽睽里跪去中央:
“父侯唐突,请皇上恕罪。多年来,父侯一直为臣尚未婚配一事忧思难安,自认愧对燕家列祖列宗,今日突然从臣弟嘴中听到些闲话,喜不自胜,故而不管不顾,还请皇上见谅。”
“这么说……”
瞥了眼燕震,嘉盛帝的目光犹如实质般,笼罩住波澜不惊的男子:
“你……确有了心爱之人?”
满朝文武俱在,若再隐瞒,联姻一事只怕就要落自己头上,就如当年,父侯被迫迎娶长公主!
眼前情不自禁闪过,临别前夜林樱在怀里烂漫又温柔的笑靥。
暗道一声抱歉,眉眼清隽似刻的他平静迎上皇帝的眼神:
“是,臣有了心爱之人,此生非她不娶。”
一语激起千层浪!
帝后亲临,今晚京城权贵圈基本都在。
听他这般掷地有声,震惊者有之,心碎者有之,失望者有之,当然,更多的人是好奇:燕御年十三岁扬名北境,十八岁因燕震受伤提早袭爵,到现在十年过去,身旁从未出现过任何女人,害得不少贵女芳心欲碎,甚至有人怀疑其断袖,现在……
他悄摸摸有了心爱之人,谁?!
就在所有人都吃惊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一道硬邦邦的男音不合时宜响起:
“父皇!北国狼子野心多年,突然遣使求和,必包藏不为人知的天大祸心!儿臣以为,联姻一事万万不可!二十年前,北国残酷屠杀我靖国军民二十余万,血海深仇未偿,岂能握手言和?”
是建王李擎!
他一袭半旧蟒袍,坚毅刚硬的面庞全是不满,直挺挺跪去燕御年身旁。
嘉盛帝的脸,瞬间阴了!
他素不喜欢这个昔日生母卑贱爬床、从小性情执拗无顾忌、眼中更毫无君父的七子,封亲王都是一拖再拖,却没想到他敢在这种时候公然戳心窝!
哐啷,他重重掷下金杯,两撇龙须不悦拉下:
“怎么,你这是想做朕的主?北国狼子野心朕如何不知,你以为朕浑忘了二十年前的耻辱?”
“王爷……”
燕御年压低声音欲劝,李擎却已高亢作答:
“既然父皇没忘,为何还说联姻是好事?儿臣愚钝,只看出这是人祸、这是侮辱1
“放肆1
龙颜大怒,所有人噤若寒蝉,悉数跪下!
瞟见燕震跪下时右腿明显打了个突、被燕斯年眼疾手快扶了一记才跪稳,龙案左下方的永固长公主忙说:
“皇上息怒!皇上明鉴,建王远离朝堂,且又年轻,自不如皇上高瞻远瞩!求皇上看在皇姐今日寿诞的份上,饶恕建王,至于联……”
嘉盛帝目光如刺:
“怎么,皇姐也想做朕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