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要跟你说,去卧房。”
没想到清冷寡言的老四还能祝福一句,林樱素心甚慰。
只是,一走进卧房,就情不自禁想起上回燕御年在此留宿。
瞟了眼被老三全部换过的床品,她笑看老四:
“还得背着他们说,什么事?”
静静睇她一眼,身穿藏蓝长袍的少年坐去桌畔,长高不少但依然单薄的身体挺直如一株翠竹。瞧他清俊眉眼间笼着一层薄薄如流岚的阴霾。
老半天没等到人开口,林樱心一紧:
“说话啊!不会是你去京城参加会试有什么意外吧?还是……”
气氛在他的清冷加持下略凝重,她莞尔道:
“别告诉我,你也早早有了心上人,想和你二哥一道订婚?”
“……”
早已看出她每回紧张就喜欢故意打趣放松,顾七弦白了一眼,搁在身体上的手不知不觉攥起,“你……还记得爹去京城准备参加会试之前的情景吗?那时我尚年幼,只记得个大概,好像你们为此争执过几回。你告诉我,为何会起争执?”
“怎么突然问这个?”林樱一怔。
随即,第一回认真回忆林莺和顾一鸣之间的点滴。
之前出于对他们的尊重,也不太想占据别人身体还顺带吃一嘴林莺和她男人的狗粮,每每搜寻记忆,她会刻意掠过和顾一鸣相关的部分。此刻细想,顾一鸣确实生得儒雅俊逸,老四的相貌起码有六七分遗传自他。
少顷,林樱在浩瀚记忆里找到当时情景,只是……
不怎么有脸说!
“就……我不愿让你爹去,怕……”
顾一鸣是通过乡试的举人,要去京城参加会试、争取拿到殿试名额,只是原主无比担心顾一鸣在外面招蜂引蝶,竭力反对他去京城。而顾一鸣,平时与原主举案齐眉琴瑟和谐,那回却罕见地强硬,表示非去不可,且不能带上原主和孩子……
眯了眯笑意星染的眸子,林樱依稀察觉到什么:
“怕你爹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老四,老实说,你是不是发现什么?”
远赴京城,顾一鸣的确有不带原主和四娃的充分理由,但……
若反过来说,温和多情的他为何一反常态,好像早料到会出事!
悍妒确实是继母从前的风格,顾七弦摇头,眉宇间阴霾仍未散:
“青山有一个学子叫张士成,和柏年交情不错,回来前一齐聚餐,闲聊往事,我发现张士成的父亲张河和爹是同一年举人。他那年也去过京城,会试落败,从此之后再未尝试参加会试。”
“张河说了什么?”林樱精神一凛,起身坐过去。
“倒没说什么,但听柏年和张士成那意思,张河原是一个头悬梁锥刺股、热衷科考之人。”
一个立志通过科举改变命运的人,突然蔫菜?
难怪老四要生疑!
林樱犀利地问:
“你怀疑那年发生过什么,让张河放弃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