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平。”
秦桑桑忽眼神一凛,森然道:“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杜云平。”
“啪1秦桑桑一记狠狠的耳光甩向杜云平的脸,然后用手帕擦了擦扇过他耳光的手,冷冷道:“没规矩的东西!一点不懂得忌讳,不知道骆家大太太的芳名叫柳芸芳吗?还敢取谐音‘云’字?冲撞了我这个妾室就算了,还敢不敬当家主母?我必须得替主母好好罚你一顿1
杜云平捂着脸,恨恨的盯着她。他知道,二姨太这是找借口罢了,若她真的敬重当家主母,就不可能纵容女儿欺负主母的女儿。
秦桑桑高声道:“来人,把这浑小子绑了,上家法!帮他改掉那一身少爷脾气,教教他,如何做好一个下人1
话音刚落,两个汉子带着绳子走了进来,架起杜云平,让他爬在一个长凳上,然后用麻绳将他的手脚牢牢绑在上面,杜云平顿时动弹不得。
“你们两个,给我狠狠的教育一下他,让他知道以下犯上是什么下场1秦桑桑一声令下,两个汉子当即举起板子狠狠敲打他的背部和臀部。
那时的杜云平终究是个孩子,没有那么强的忍耐力,被打的连连惨叫,响彻整个庭院。杜妈妈闻声赶来,连连磕头求情,可秦桑桑和骆文鸢居高临下的看着杜云平狼狈的样子,嘴角一勾,颇为得意。
“都在那儿干什么1一个女声从院门口传来。
那两个大汉停了手,杜云平也有了喘息的机会,他定睛一看,院门口站着的,也是一个中年美妇,但穿着打扮上比二姨太素雅很多,更准确的说,是寒酸很多,脸上也是一种未老先衰的疲态,可尽管如此,依旧不减主母风范,看向二姨太的眼神依旧威严犀利。骆文雪拽着她的袖子,怯怯的站在旁边。
很明显,这人就是骆家的主母,骆文雪的母亲,柳芸芳。
秦桑桑并没有被这个早已失宠的主母威慑到,依旧笑盈盈道:“哟,姐姐,我也没干什么?就是这么个小子不知礼数,冒犯了主母您,所以我略施小惩罢了。”
“哼,主母。”柳芸芳冷哼一声,似是冷笑,也似是苦笑,“如今的骆家,谁还当我是当家主母?”
秦桑桑笑吟吟道:“姐姐,你就放心好了,就算全府都不拿你当正经主子看,在妹妹心里,你一直都顶着当家主母的头衔。”秦氏说到最后一句,眼神中透露出些许嘲讽。
柳芸芳也冷冷的斜视她,俩人目光之间的火药味很重。
对峙良久,柳芸芳疲态的闭了眼,淡淡道:“罢了,一把年纪的人了,犯不着跟一个小孩子较劲,显得你小肚鸡肠1
“姐姐说的是。”秦桑桑呵呵一笑,瞥了一眼趴在长凳上奄奄一息的杜云平,轻蔑一笑:“小子,算你走运,鸢儿,咱们走。”
柳芸芳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眼中有怒也有怨,却只能无可奈何摇摇头,长叹一口气。
虽然那天柳芸芳把杜云平救下,但当晚他还是发了高烧,杜妈妈本就被罚了钱,完全没法带他看大夫,无可奈何之下碰到了骆三小姐,于是被领着去找了骆大太太。
骆家主母会医术,也是个菩萨心肠,当晚便亲自为他医治,才把他从鬼门关救了过来,杜妈妈更是对她们母女俩感激涕零。
柳芸芳给杜云平上了药,将杜妈妈叫到了自己的卧房,取出了卖身契递给她,然后叹道:“如你们所见,我在骆家早就没有地位可言了,那秦桑桑又跋扈善妒,日后免不了要找你们麻烦,我护得了你们一时,护不了你们一世,所以,我现在把卖身契还给你,你们另谋出路吧。”她说着,又拿出一袋钱递给杜妈妈,“这些钱你收着,让这个孩子去念书,去学本事,换将来一个好前程,总比在这儿受人使唤和欺负的强。”
“谢谢大太太1杜妈妈感激的磕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