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骆文鸢那边同样聊的热火朝天,现在离开席还有一段时间,她便拉着林曼瑶到院内的石桌旁说体己话,林曼珠依旧诺诺的站在一旁听她们说话,时不时的帮她们端个点心、倒个水。
文鸢和曼瑶唠了会儿家常话,比了比自个的衣服首饰后,不知不觉得把话题移向了骆文雪,文鸢忿忿道:“骆文雪那个山野丫头,自打回来后就跟我作对,明明哪点都比不上我,偏偏陆家人又那么喜欢她,真的是让人恼火。”
“哼,可不嘛,就她那穷酸样还配嫁入大帅府?”林曼瑶附和道:“更何况,她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吗?亲姐一个悍妇,亲娘一个庸医,个个都是岳城恶名远扬的人物,就这样她还恬不知耻的想攀高枝?果然是深山老林出刁民。”
这时,林曼珠一扭头,似乎看到了,瞬间小脸煞白,连忙低头扯了扯姐姐的衣服,小声道:“姐姐,别说了…..”
而林曼瑶似乎没听到,依旧自顾自道:“也真不知道骆文雪那丫头还活着干嘛,摊上那么个亲娘和亲姐,尤其是那个骆文端,一个没教养、不贤良的悍妇,生不了孩子的废人,一辈子只能做别人的母亲,还能那般厚脸皮的出来丢人现眼,要我是她,早就一头撞死了……”
“姐姐,别说了,别说了…..”林曼珠扯她衣服的力度越来越大,声音也越发的焦躁。
“哎呀!你个死丫头干什……”林曼瑶不耐烦地甩开曼珠的手,一扭头正准备骂她,结果正对上骆文端那冷如寒霜的脸。
“你刚才说什么?”骆文端的语气很平淡,却透着一股阴冷的寒意。
骆文鸢和林曼珠如何不知道骆家大姐的厉害,心底泛起一丝恐惧,双脚不自觉得往后退,反倒是林曼瑶觉得这是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多人在场,自己也是有理的一方,谅骆文端也不敢胡来,她想到这里,又有了一丝底气,自得道:“杨太太,你也别板着脸,我说的也是实话呀,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既然都那么做了,那就别怕别人说呀,我只是……”
“啪1骆文端面无表情的给了林曼瑶一耳光,险些将她扇倒。林曼珠一个踉跄,站稳后便冲她吼道:“你竟敢打我1
“啪!啪!啪1骆文端又给了她三个耳光,彻底将她扇倒在地。
这还没完,骆文端取出不知从哪捡来的藤条,对地上的林曼瑶又是一顿猛抽,打得她连连发出凄厉的惨叫,疼的直往后退,而文端丝毫不打算放过她,上前一脚踩住她的裙摆,接着又是更猛力的抽打。文鸢和曼珠连忙上前制止,奈何力气比不过文端,被其一把推开,同样被抽了一藤条,两人惧怕那藤条,再不敢上前,只好跑到外院求救,不一会儿,便陆陆续续有一些人往这里赶来,纷纷上前制止。
骆振海大吼:“逆女!你住手1
林秦氏哭喊:“曼瑶!我的儿1
骆文慧暗笑:“大姐!打得好1
杨忠上前拉住骆文端,林曼瑶这才获救,她起身后便扑进母亲的怀里痛哭,林秦氏看着怀里满身伤痕的曼瑶,心疼不已,抬头冲文端怒吼:“你这个泼妇!你凭什么打我女儿?”
骆文端甩开杨忠的手,冷冷道:“替你管教一下你的宝贝女儿,让她以后管好自己的舌头,让她知道,一句话骂三个人,是要挨打的1
“就算我的女儿犯错,也轮不到你来管教!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偏偏要打她?”
文端依旧底气十足:“我可是岳城数一数二的悍妇,打人还需要理由吗?”
林秦氏怒道:“我是你母亲的姐姐!你的姨母!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应该打你表妹1
骆文端听罢,忽仰头大笑三声,随即冷笑道:“你谁家姐姐?谁家姨母?我又不是秦桑桑生的!我母亲早没了,坟墓就在城外的墓园,牌位还在我身边供着呢!什么时候轮到你个长舌妇来称长辈了?”
林秦氏知道骆文端的性子,向来是不讲理的,也从不在乎什么名声脸面,骂人也都是挑难听的骂,跟她根本说不通道理,她怒瞪着骆文端,气的浑身直哆嗦。
骆文端不顾脸面,杨忠却是要脸面的,他冲文端道:“我跟你说多少遍了,今天别闹脾气了,你偏不听,还不快给林太太林小姐赔礼道歉1
骆文端瞥了他一眼,随后将耳垂上的蓝宝石耳环取下,随手抛到了林秦氏面前,面无表情道:“赏你们的医药费。”
这一举动无疑是在侮辱林氏母女,毫无道歉的意味。而骆文端无视了林秦氏憎恨的眼神,斜视着杨忠,道:“放心,这耳环是我自己的嫁妆,没花你杨家一分钱。”
她说完,便大摇大摆的走出了人群,而林秦氏怒火中烧,隔着人群冲她怒骂:“你个没教养的泼妇!小贱人!就你这样的货色还配做杨参谋的太太?真应该让参谋长把你休了!出去做个弃妇1
骆文端头也不回,也丝毫不动容,扬声道:“悉听尊便,你若是能劝杨忠休了我,我必定登门道谢!可是,你能吗?”
骆文端自打滑胎那件事后,对杨忠厌恶至极,很早以前就向杨忠提出离婚,可杨骆两家结了姻亲,互相帮衬和拉拢势力,正是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杨忠和骆振海如何能让她如愿?怎样都不肯同意离婚,就算她再怎样胡闹,也要保持两家的关系和利益。
可尽管如此,杨忠其实也很头疼,毕竟自家媳妇天天没完没了的闹腾和惹事,任谁都受不了,若文端是个柔弱腼腆的大家闺秀,自然好收拾,拿绳子捆了关屋子里饿几天,不愁她不安分,可偏偏文端不同于寻常女子,性子刚烈又倔强,还会武艺和枪法,收拾人毫不含糊,宅子里的婆子下人都畏惧不已,哪里敢动她?更不敢怠慢她,就算杨忠再冷落她,下人们也不敢对她甩脸子,依旧好吃好喝的待着。若真想收拾她,恐怕只有让杨家的士兵们纷纷拿枪口对着她了,可杨忠又是个脸皮雹好面子的,为了管教妻子连自家士兵都出动了?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若是传出去,他以后还见不见人?
最后被逼无奈,杨忠放低姿态,和文端达成协议,两人各自退一步,他们依旧是名义上的夫妻,但分住东西两院,各过各的,谁也不招惹谁,文端这才消停下来,杨忠也难得过了几年平静的日子,昨日见文端心情好,便提出一块赴宴在亲朋好友面前做做样子,文端难得赏脸答应了他,杨忠也松了口气,本以为今日只要处处顺着她,就不会在宴席上出差错,谁知道林曼瑶那个缺心眼的丫头竟把文端惹毛了,更可气的是林秦氏又把休妻的事提了出来,这下可倒好,一夜回到解放前,不知道文端回去后会不会又跟他闹离婚。
不过刚刚从骆文端的话中听出,她似乎也没指望能跟自己离婚,这才令他勉强松了口气,他和骆振海向宾客们鞠躬致了歉,这段小插曲才算过去,宾客们也纷纷回了桌席。而林秦氏却一点没平息怒火,反而憋屈的发慌,为了发泄,又按照惯例狠狠扇了旁边的林曼珠一耳光。
“下贱坯子1林秦氏怒斥:“你姐姐被打了,你就在旁边看着吗?不知道上去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