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到桥头必有路,等着吧,马上就有富贵亲家主动找上门了。”胡韵儿嘴角上扬,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无视陆一霜疑惑的表情,问道:“对了,我不是让你留在老太太屋里查看情况吗?说说看,老太太对那对姐妹的看法如何?”
陆一霜顺从的向胡韵儿汇报今天的情况,将今天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都讲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那老太婆更中意骆三小姐?”胡韵儿倚坐在罗汉床上,轻摇着团扇,姿态慵懒又显得娇媚。
“可不是嘛?”陆一霜掩嘴一笑,轻蔑道:“那骆文鸢也是够蠢的,明明模样家世学识都胜骆文雪一筹,却不懂得如何运用,反倒成了骆文雪的陪衬,最后狼狈不堪的回去了,哼,就喜欢看那种不可一世之人吃瘪的样子,别提多痛快了。”
胡韵儿轻摇团扇,嫣然一笑:“呵,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对母女不成气候,而且想法单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在骆家,她们或许能众星捧月、耀武扬威,可若出了骆家门,她们又算什么呢?”她说完,神情忽严肃起来,道:“不过,说起那骆文雪,她会别的本事倒也罢了,可她偏偏精通医术,我们必须重视起来才行,陆一寒的妻子,绝不能会医术。”
陆一霜有些不解,“娘,她会医术又能怎样?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胡韵儿用扇子轻拍她一下,“傻丫头,你忘了,大帅他承诺将来把家里经营的诊所和医馆铺子交给陆一晨打理吗?一晨他自小身体孱弱,让他出任军职是没指望了,但那丰厚的医药产业倒也够他用一辈子了,可若是那骆文雪嫁进来,得了老太太的欢心,没准那些医药产业就全托付给陆一寒夫妻俩了,到时候你和你哥能得到一点银子吗?”
陆老太太是方家女,当年嫁入陆家时,带来了丰厚的嫁妆,其中就包括娘家的医药产业和药铺,大帅也对其投资良多,不知不觉,那些医药产业的生意越做越大,成为了陆家重要的资金来源,若是继承了这些产业,也就相当于继承了陆家一半的家产。
陆一霜听母亲这样说,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二哥陆一晨是母亲唯一的儿子,也是她们母女俩在陆家最大的依仗,二哥他从小身体孱弱多病,根本没法上战场作战,父亲本来就不看重他,再加上陆老太不待见母亲,所以刚开始那几年她们的日子过得格外艰难。可后来二哥不知跟谁学了中医,天赋还很高,竟将方家许多同龄孩子比了下去,不知不觉他便入了陆老太的眼,有意培养他,甚至向父亲透露想让陆一晨去帮助方家经营产业,父亲这才慢慢重视起她们三人,对母亲也宠爱有加,再加上自己日日去老太太身边侍奉,才使得老太太对她们的态度软乎了下来,如今她们母女在陆家的地位正如日中天,别不能因为一个山野丫头,让一切努力都毁于一旦!
陆一霜忙问道:“娘,那我们该怎么办?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别人毁了我的前程啊,您好歹是得宠的姨太太,一辈子吃穿不愁,二哥他是男子,无论如何也能分到一份家产,可我不行啊,若是没有丰厚的嫁妆和娘家的撑腰,我怎能寻到个好亲事?如何在夫家立足啊?。”
胡韵儿却不慌不忙,悠悠道:“霜儿,你也不必太紧张,有宋氏和樊陆氏那个家伙在,就不会让陆一寒那一房好过,不用我们动手,就有一大群人帮咱们收拾他们,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就行了。”
“说的也是。”陆一霜又冷哼道:“呵,父亲的正妻之位空了这么多年了,要不是陆一寒总是妨碍我们,凭娘您的宠爱,早就该被扶为正室了。那两个长舌妇最好狠狠的收拾他们,替我们扫清障碍才好。”
这时,丫鬟翠玉进了屋,冲胡韵儿福了福身子,开口道:“三太太,林家那边来电话了,她们说同意这门婚事了。”
胡韵儿听后,眉间的阴霾顿时散去,“哦?林秦氏总算同意把她闺女嫁给一晨了?呵,那家伙之前还装清高,如今不还是乖乖妥协了。”
“林秦氏?娘,你是说秦桑桑她那老姐吗?”陆一霜上前问道:“难道这就是你说的会送上门的富贵亲家?”
林秦氏是秦桑桑的嫡姐,而秦桑桑则是庶出的,所以早年秦桑桑才会附小做低去给骆振海做姨太太,而林秦氏则嫁于财大气粗的林老板。却没想到几年后,骆振海的事业蒸蒸日上,成为了商会会长,而林老板的生意却越来越不景气。就在去年,林老板竟因病去世了,更惨的是还没来得及生个儿子操持家业,家中只有嫡女林曼瑶和几个小妾生的庶女。为了维持生计,林秦氏只好动用秦家的财力才撑住了林家。可长此以往却不是个办法,没有男人当家,林家总会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她们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找个豪门显贵联姻,林家便会有希望,可其他权贵们也不是傻子,哪里会放着富贵的好亲家不要,反而去倒贴一个快要没落的林家?就在这时,胡韵儿向她们伸出了“援手”,愿意与她们家联姻。
陆家家大业大,指头缝儿里漏点钱都足够解林家的燃眉之急,和陆家联姻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可林秦氏却心高气傲,不舍得把宝贝女儿嫁给一个戏子生的庶出少爷,便搪塞说考虑考虑。可后来的结果可想而知,之后的她四处碰壁,要么是被拒绝,要么是对方不愿出太多钱,再要么是对方儿子品行不好......最终林秦氏无奈妥协了,主动给陆家打了电话,同意了这门亲事。
陆一霜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道:“娘,可这么一来,不还是咱们倒贴别人钱吗?而且那林曼瑶性子跋扈不比骆文鸢,咱们真的好拿捏她们吗?”
“目光短浅。”胡韵儿解释道:“林家如今没有男人,将来的产业自然要归于一晨名下了,而且林家可是秦家的连襟,同等于和秦家有了层关系。一晨有了秦家的帮扶,益处自不必多说。”
陆一霜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很是赞同。
胡韵儿当即对翠玉吩咐道:“你现在赶紧去通个电话到北平,这次无论如何都得让一晨自己接,这关乎他的终身大事,而且那小子脾气也犟得很,我得亲自跟他说才行。”翠玉应了一声,便小跑着去里屋打电话。
因为某些原因,陆一晨从小被寄养在北平的远方亲戚家,也就逢年过节才回家一次。本来不应该打扰一晨的学业的,但这回情况特殊,无论如何得让一晨回家一趟。
胡韵儿正组织语言,思考如何跟儿子商量时,翠玉突然神色慌张地跑回来,叫道:“三太太,不好啦1
胡韵儿心里一咯噔,立马站起来问道:“怎么了?不会是一晨出什么事了吧?”
“没,没有,是…..”翠玉缓了一口气,道:“我刚拨通电话,依然是北平亲戚的王管家接的,我说这回必须让二少爷接电话,他便支支吾吾、左顾而言它,我感觉不对劲,逼问他二少爷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我威逼利诱,他才说出实情…….”
“一晨他到底出什么事了?赶紧跟我说1胡韵儿听着心里发凉,焦急又紧张的问。
“王管家让我跟您赔罪,他没能看住二少爷,其实二少爷早在两年前就离开北平回岳城了,但不允许王管家跟陆家说,所以他每次都谎称二少爷出门没法接电话。”
“一晨他好端端的跑回岳城干什么?而且,既然他两年前就回来了,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到现在也没见个人影儿?”胡韵儿彻底慌了。
翠玉也有些慌,忙道:“我问过了,管家也说不知道啊,他本以为二少爷是想家了,才跑回岳城的,结果我们依旧每隔一段时间就跟他打电话询问二少爷的情况,王管家这才发觉不对劲,但又怕担责任,所以才一直没敢跟我们说,至于现在二少爷到底在哪……他也不清楚。”
胡韵儿感觉脑袋一阵眩晕,跌坐回贵妃榻上,她抚着额头强撑精神,慌神道:“去找,赶紧去找,通知陆家所有的兵,就算把岳城翻过来也得找到我儿子1随后她又指着里屋,恶狠狠道:“翠玉!你再去跟王管家通个电话!让他好好回想下我儿子有没有透露过要去哪里,另外再跟他说一句,他最好祈祷我儿子安然无恙的,否则我让大帅扒了他的皮!快去1
翠玉不敢耽误,赶紧跑回里屋再通一次电话。胡韵儿抚着胸脯粗喘着气,陆一霜帮她抚抚背来顺气,她担忧道:“娘,二哥哥究竟跑哪去了?会不会在路上出什么事呀?”
“不准胡说1胡韵儿低吼出来,陆一霜赶紧闭了嘴。
胡韵儿心里不停安慰自己:不会的!一晨他不会出事的!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是我全部的希望,他绝不能出一点事!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