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昭然一边胡编,一边观察着白师傅的表情,她本意是想借三皇子安排栓子立功一事刺激白师傅,让白师傅误以为房屋坍塌一事,阴差阳错真的成了功劳。白师傅既然替大皇子做事,若是听说三皇子借此功劳登上太子宝座,一定无法淡定。说不准,他就把真相给脱口而出了。</p>
可褚昭然都已经说到三皇子被立为太子了,这白师傅除了震惊没有半点要替大皇子争夺功劳的意思,褚昭然心说:“难不成,我猜错了?这个白师傅不是真正投靠大皇子一党的人,而是因为其他缘故,不得不替大皇子卖命?”</p>
褚昭然想了想,决定再加上一记重拳。</p>
她再度感慨道:“说起来,还是得感谢栓子,若非他得力,三殿下也不会如此顺利地得到圣人青睐。要说都是运气呢……”</p>
“什么三皇子,栓子明明是大皇子的人!”</p>
白师傅下意识反驳道,话音落下,屋子里陷入一片寂静。他转过头看向褚昭然,就见对方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p>
褚昭然唇角微微勾起,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栓子是大皇子的人啊!”说完,她收敛笑意,话锋一转,说道:“白师傅,说说吧,栓子是大皇子的人这件事,你是如何知晓的?”</p>
白师傅听褚昭然这般说,心里瞪得一下,暗道:“不好!这是落入陷阱了。”</p>
他心知自己已经犯错,不能再犯更大的错误。所以,他干脆闭口不言,现场只有他们三人,谁能证明他说了什么。</p>
褚昭然见白师傅一副不肯多言的态度,便知他打的什么主意,这个时代没有录音设备,确实无法拿一个说的话作为证据,这也是为什么她敢拿立储这种大事撒谎,就是因为空口无凭,根本无法作为证据。</p>
不过,她既然想到诱导白师傅,就不会想不到白师傅不肯配合的事情。她自然留着后手……</p>
褚昭然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慢条斯理道:“白师傅不肯说,我替你说,这次屋舍坍塌一事的罪魁祸首是你,白师傅。你利用对屋舍结构的了解程度,对房屋的柱子进行破坏。而栓子则负责充当被屋舍坍塌压倒的受害人,利用苦肉计,破坏进度,煽动现场百姓,伺机制造混乱。”</p>
褚昭然顿了顿,接着说道:“而这一切,都是大皇子在幕后指使。原本负责督建云州城墙的他,此时就在楼烦郡内,和楼烦郡张家沆瀣一气,意图行对我朝江山社稷有害之事。白师傅,你说我说得可全面?”</p>
白师傅完全没想到,他面前这个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女子,会有如此强大的洞察力,不过短短三日时间,就把这一切都查得水落石出。这种人才,怎么就没投奔到大皇子手下呢?</p>
“白师傅,此时就算你什么都不肯吐露,有人证物证,朝廷依旧能对你蓄意破坏一事定罪。这是板上钉钉,跑不了的。至于你和大皇子之间的事情,就算你不说,这世上只要存在过的东西,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相信多费些功夫我也能查清楚。”</p>
褚昭然说这话不是为了震慑白师傅,这是她真正的想法。</p>
若非时间紧急,需要早些把事情查明,早些正常复工的话,她一定耐着性子一点点把事情查清楚,就像当初调查荥阳郡堤坝坍塌一案一样。</p>
“你杀了我吧。”白师傅闭上眼,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举止间,竟然有几分壮士赴死大义凛然的样子。</p>
褚昭然冷笑,“如何处置你,自有律法度之。白师傅所为有违社稷,愧对百姓,莫再摆出一副慷慨赴死的义士模样了。这样做,只会平白叫人发笑。”</p>
说完她起身大步朝向外走去。</p>
身后传来白师傅歇斯底里的声音:“你懂什么?大皇子乃国之长子,继承大统天经地义!我等维护正统何错之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