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昭然自然是知道他们所处在安全的位置，她望向慕云琅只是在确认自己那颗狂跳的心，是因为刚刚差点摔倒一时慌乱，还是因为她此时被慕云琅揽在怀中，心动所致……</p>

她确认了半晌，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她的大脑似乎再次罢工，大脑无视迫切想要知晓答案的她，长久的沉默。</p>

“昭昭？”慕云琅见褚昭然望着自己愣神，以为她已经被吓到恍惚，他一边唤着褚昭然的名字，一边用手慢慢拍褚昭然的肩膀，像哄小孩那样安抚褚昭然。</p>

褚昭然被慕云琅的声音重新拉回到现实，其实慕云琅只是虚揽着她，她轻轻一挣便能挣脱出来，可她却鬼使神差地没有如此，只是偏过头，不敢再看慕云琅的眼睛，低声道：“我没事。”</p>

闻言，慕云琅松了一口气，此时脚下已经再无震感，他搭在褚昭然肩膀的指腹感受着衣服上刺绣的纹理，难得如此亲密地接触，让他舍不得松开手。</p>

周暮山背对着二人，有了之前破坏气氛的经验，这次在慕云琅揽住褚昭然的瞬间，他就假装害怕，抱头蹲在地上，算是给二人创造机会。</p>

他一边用余光观察二人的举动，一边在心底偷笑。看他们二人之间的氛围，慕云琅很快就能得偿所愿了！</p>

周暮山正替好友高兴，冷不丁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烈地咳嗽起来。</p>

咳嗽声让两个旁若无人假装镇定的人，猛然反应过来，两人迅速拉开距离。</p>

褚昭然低着头，不敢看慕云琅，丢下一句，“我去看看毡房”逃也似的跑开了。途中，她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觉得微微发烫……</p>

慕云琅看着她的背影，慢慢将刚刚揽着褚昭然的手放在胸口……</p>

三顶毡房在黄昏前全部搭好，褚昭然前日运过来没用完的布匹全部充当遮挡的帘子，将每个毡房都分成了两个区域。她把里正叫来，仔仔细细告诉对方帘子的用途。</p>

里正看着宽敞又能遮风挡雨的屋子，除了一个劲感谢，再说不出其他的话。</p>

交代完后，天色又黑了一分，几人不敢耽搁，打道回府。一路奔袭，赶在城门关闭前回到京城。进城后，和前日一样，三人兵分两路，慕云琅和褚昭然同行，将人送到祁国公府门口后，才回了镇国公府。</p>

褚昭然把马送到马厩，沿着石板路往自己院子方向走，路过花园时，见褚湛一人在花园里来回踱步，他耷拉着双肩，似乎很是失落。</p>

褚昭然顿感奇怪，自从褚湛进了吏部，她头一次见到对方这般颓废，遇到何事了？</p>

“父亲。”褚昭然冲着褚湛的背影高喊。</p>

见对方停住脚步，她快步走上前。</p>

“父亲这么晚不睡，可是有什么心事？”</p>

褚湛强行挤出笑容，故作轻松道：“都是朝中庶务，无碍。”</p>

虽然他嘴上这般说，可褚昭然还是从他语气中听出无能为力的失落感。她试探问道：“可是工部有事？”</p>

褚湛万万没想到，褚昭然立刻猜到关键的地方，他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p>

褚昭然伸手挽住褚湛的胳膊，笑着解释道：“这个时节既不到官员考核的时候，也不到秋闱官员选拔的时候，吏部不会有棘手的事情。”</p>

她顿了顿，看向褚湛，见对方赞许地点头，她才继续说道：“父亲，在官场多年，向来只管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不去掺和旁的事情。既不是吏部，那能叫您忧心的，便只有工部了。”</p>

毕竟，工部那是他入朝为官以来，待的最久的地方。就算他如今离开，心里还是会惦记工部那些同仁、下属。</p>

“我儿真是心细如发。”褚湛笑着夸奖道，原本藏在眼底那抹失意之色慢慢化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