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情急之下,险些把后半句脱口而出,好在顾忌着二伯一家及时收住了。</p>
褚昭然怎会不知母亲的意思?她走向前,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宽慰道:“母亲放心,你和皇后娘娘是同父姐妹,有外祖父的面子在,娘娘就算不肯相帮、也不至于将女儿送进大理寺监牢的。何况……”</p>
褚昭然认真地强调:“女儿有把握劝说皇后娘娘相助。”</p>
闻言褚泽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有多大把握?”</p>
不光是他,其他人也都目光炯炯地望向褚昭然。</p>
褚昭然默默伸手,五指张开。</p>
五成把握啊!</p>
几人顿时有些泄气,一个个宛如霜打的茄子,都蔫儿了。唯独褚昭然,仍旧昂首挺胸,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p>
萧氏劝道,“只有五成把握未免太少了些,还是从长计议吧。”</p>
褚昭然摇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北边的一棵长得特别高大的石榴树——这棵树还是褚昭然的祖父老祁国公年少时种下的。褚昭然幼时,常被老祁国公带在树下玩耍。</p>
看着它,就像看到那段时光一般。</p>
“事关家人,就算一成把握也该奋力一搏,何况有五成,拼死一搏又如何?”褚昭然这句话说得是掷地有声,有当年梅山危机时,老国公激励阖族时的风范。</p>
“不愧是你祖父亲自教养出来的,年纪轻轻这般气魄,甚好!”褚泽拍了拍她的肩,略带遗憾地感慨道。</p>
当年他老人家一袭玄衣、傲然立世,尽显文人风骨。而今,在褚昭然一个二九年华的姑娘身上再现风采。</p>
褚昭然闻言一喜,以为伯父这是要支持自己的决定了。</p>
谁料对方话锋一转,十分干脆地否定了她:“心是好的,但这件事我不同意。”</p>
“为什么?”褚昭然不明白,明明她已经分析地很到位了。</p>
“没有为什么。”褚泽很是强硬地压下,作为家主,他不可能拿阖族性命去赌。</p>
褚昭然还想再劝,就见褚泽摆了摆手,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朝正院走去。</p>
魏氏后脚跟着离去。离去前,握着褚昭然的手说:“伯母知道你心急,但这事还是从长计议吧。”</p>
看着国公夫妇的背影,褚昭然无奈地叹了口气。也罢,横竖她已经做好顶着所有反对声音背水一战的准备了。</p>
褚昭然告别母亲,朝着自己院子走去。</p>
萧氏只当她今日心绪受挫,回房缓解情绪了,殊不知褚昭然前脚回到自己的小院,后脚就火急火燎招呼自己的丫鬟收拾行李。</p>
带着足够的钱财,换好男装后,她留下书信便按照计划出了府。</p>
什么从长计议,留给别人吧!</p>
人间四月,十殿轮回王千秋之日,褚昭然踏入到荥阳郡内——这便是河南道堤坝坍塌的事发地、也是抄近道赶往皇觉寺的必经之路。</p>
时间紧急,她来不及找客栈休整,决定直奔堤坝残垣探看一番、再去寻皇后娘娘。</p>
见到堤坝的那一刻,褚昭然傻了!</p>
坍塌的比她想象的还严重,放眼看去,没有一块完整的承重结构。这……找线索的难度大多了。</p>
在她郁闷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p>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已经定亲的汝宁县主嘛!”</p>
声音陌生中又透着熟悉,褚昭然有些奇怪,这个地方不该有认识她的人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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