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和荣璋正在说话，一时有人院中宣到，德妃来了……</p>

“皇上什么时候有了一位德妃娘娘？想是咱们不在宫中的时候，太后娘娘给皇上纳的吗？”我心中虽疑惑，还是不禁起身，准备去迎迎。</p>

荣璋也站了起来，脸色有些难看，迈步走了出去。</p>

“皇上？皇上也在这儿啊？臣妾说晚上闲来无事，来瞧瞧贤妃妹妹呢。不想皇上也在这儿。”我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p>

哦……</p>

我呼了口气。</p>

我道是谁，果然心心念念，就会急急可可。</p>

杭泉灵，如今是德妃娘娘了。从此倒真是不必谦让着谁先问好了，已是并肩的人。</p>

“你是掖庭派到鹿柴的首领太监？”荣璋走到了院子里，没有急着接泉姐姐的话，冷声问刚才宣到的内监。</p>

“回陛下，奴才正是鹿柴新任首领太监徐年。”叫徐年的内监笑呵呵地，跪在了荣璋面前回话。</p>

“既是首领太监，想来传到各宫的旨意都是你们服侍着主子，领班接旨的了？”荣璋道。</p>

“回皇上，正是奴才的差使，一点儿也不敢怠慢呢。”徐年的声音腻腻的，直让我觉得是徐娘，不是徐年。</p>

“那……你去把朕封德妃的圣旨拿来，朕瞧瞧……这东西新鲜，朕还没看过呢。”</p>

荣璋此话一出。</p>

连刚刚走到门口的我都是一惊，院子里呼啦啦已跪下了一大片。</p>

钱德阅没在近前，刚才他送了荣璋来，我就卖了个好，说这边有伺候的，钱公公得个空儿歇歇去吧，皇上有什么离不了你的吩咐，我再着人去喊。</p>

钱德阅机灵，一个劲儿笑说，陛下都来了娘娘这儿了，哪里还用得上奴才？只半刻功夫，就连奴才的名字都忘了呢。</p>

被荣璋踹了一脚，钱德阅跑得比兔子都快。</p>

这会儿兔子跑回来了，带着荣璋那一脚的鲜亮劲儿，结结实实踹在了徐年的胯骨轴上，把个徐年踹得娇声四散，躺在地上半日起不来。</p>

“糊涂东西，素日里都是怎么教你们的，教出这么大的规矩来！”钱德阅训斥道，说了两声儿又不敢在荣璋面前很是扬威，忙低头跑过来，跪在荣璋脚下，不断磕头认错，说是自己管教无方，请皇上恕罪。</p>

一旁，泉姐姐瞧着眼前的阵仗，一时有些不知所措。</p>

“皇上，皇上息怒，臣妾刚才说过徐内监了，让他不可胡乱称呼，谁知道他还是这样，是臣妾没有管教好下人，皇上不要生臣妾的气。”泉姐姐说着，眼底都晶莹起来。</p>

“泉儿别怕。下人失了规矩不与你相干，难为你这么晚了还来看贤妃，是懂事的。”荣璋笑着拉了泉姐姐的手，一直拉到自己身边。</p>

伏在荣璋胸前，泉姐姐声如小雀：“泉儿知道能再得圣眷已是万分之幸，不敢有半分越矩之处，贤妃妹妹的位份在我之上，自然多晚都是要来拜见的。”</p>

“姐姐哪里的话？咱们是一样的，说不上什么拜见不拜见。”我走了下来，看戏实在是看够了，够够的！干脆来参演一下吧。</p>

“贤妃娘娘在上，受臣妾一拜，臣妾特来听取娘娘教诲。”泉姐姐离开荣璋的胸膛，走到我面前，就要伏身。</p>

我没动弹，拜就拜呗。</p>

大概没有想到我竟然坦然受礼，杭泉灵无法，本来停在半路等着我扶的身子只得顺了下去。</p>

“姐姐起来吧，教诲什么啊？后悔还差不多。”我念念叨叨道。</p>

“妹妹说什么？”德妃娘娘不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懵懂地瞧着我。</p>

“微微说着玩儿的，咱们进去吧。”荣璋走了过来，一扶我的手肘，半拉半搀地将我带回了厅中。</p>

身后，泉姐姐也跟了上来。</p>

门外，春夜月色若净水流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