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进了书房的门,直接就跪在地上,倒是把陈兆慈吓了一大跳。</p>
陈兆慈这会也不知道应该是把宁氏给拉起来呢,还是陪着一起跪下来,正在纠结呢,听到侯爷从里间走出来,问道:“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p>
宁氏说:“父亲,儿媳妇是被逼的没法子了,才过来找父亲给主持公道,还请父亲先原谅儿媳妇的无理。”</p>
侯爷不急不徐的说:“有事情起来回话,明月,给大奶奶还有三奶奶上茶。”</p>
侯爷在转身去了待客的偏厅,坐在主位上,陈兆慈赶紧拉着宁氏的胳膊把她拉起来,拉着她就往偏厅走。</p>
进了偏厅,明月已经端着茶盘把两杯热茶放到一侧的一张高几上,高几两旁摆着两把官帽椅,陈兆慈拉着宁氏就在那两把椅子上坐下来。</p>
侯爷说:“你们两个着急忙慌的过来,是有何事?”</p>
宁氏站起来,又要准备跪下,陈兆慈一把拉住,说:“大嫂,父亲问话呢,你赶紧说呀。”</p>
宁氏看了看陈兆慈,也没有再跪,就站着,说:“父亲,您知道大姐今天回来找母亲是为了何事吗?她竟然要母亲把杳儿嫁给行哥儿,父亲,这事我是万万不会答应的,我们杳儿就算是找不到婆家,我养着她呢,我也不会让她去给大姐做儿媳妇。”</p>
侯爷惊讶的说:“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p>
宁氏咬了咬牙,说:“父亲,却有此事,我跟三弟妹就是从母亲的院子里过来的,大姐说我们家杳儿是没人要的姑娘,她是杳儿的亲姑姑,还能害了自己的侄女?非得让我把杳儿嫁给她做儿媳妇,父亲,且不说行哥儿比杳儿大了好几岁,就这两个孩子,您觉得他们在一起合适吗?”</p>
侯爷听了,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宁氏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 ,说:“父亲我也知道,我们家杳儿是个任性的孩子,前面做错了事情,可杳儿已经知道了错误,我把她放到辽东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让她能够知道她哪里错了,为的就是能够让她多走走多看看,心胸开阔一些,不会因为年少无知犯下的错误心里难过一辈子,我做了这么多,费了这么多心思,不是为了让孩子回来嫁到自己姑姑家里给姑姑做儿媳妇的。”</p>
侯爷点了点头,说:“这事我知道了,你们且先回去,我会处理好的。”</p>
谁知道宁氏一下子就跪在侯爷面前,一脸的泪水,说:“侯爷,我的孩子,就算是给送到山上的姑子庵里去,我也不会让她嫁到永平侯府去的。”</p>
陈兆慈看侯爷脸色难看,赶紧搀着宁氏的胳膊,说:“大嫂,你赶紧起来,你起来呀,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不是为难父亲吗?”</p>
侯爷脸色阴沉,陈兆慈偷觑了一眼,吓了一跳,她来这里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侯爷俩呢这么难看呢,赶紧咬牙把宁氏从地上搀起来。</p>
宁氏低着头,眼里的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侯爷对陈兆慈说:“把你大嫂带回去,这事你们谁都不用管了,我自有计较,还有四丫头的亲事,有我在呢,还容得下别人插手吗?”</p>
陈兆慈答应一声,半扶半拉的带着宁氏出了侯爷书房的院子。</p>
宁氏站在路边擦眼泪,陈兆慈叹了口气,说:“大嫂,你快些收了眼泪,让人看见了不好。”</p>
宁氏擦着泪,小声的说:“看见就看见,我成日里为了这个府里操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那婆婆倒好,她闺女过来哭两声,就要我闺女去给她闺女填坑,她好大的脸面呢。”</p>
陈兆慈轻轻的拍着宁氏的背,说:“你说你也是,哭个什么劲,这府里又不是那娘俩一手遮天的,且不说永平侯府是个什么现状了,就大姐这样的为人,父亲还能让自己的亲孙女去跟着她受罪吗?你放心好了,父亲总是能够给你一个交代的。”</p>
宁氏擦干了眼泪,叹了口气,说:“三弟妹,你不知道,这些天为了我们家杳儿的亲事,我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杳儿都十六岁了,亲事还没有着落,咱们京城的闺秀们,有几个像杳儿这样的?我现在出门,最怕的就是有人问我杳儿的亲事怎么样了,我是真没有脸说呀。”</p>
陈兆慈劝慰道:“大嫂,你这样就不对了,咱们杳儿怎么了?咱们杳儿好的很,还未婚配怎么了,养在家中怎么了,又没有吃他们家米喝他们家水的,咸吃萝卜淡操心!”</p>
宁氏听了陈兆慈的话,脸色稍霁,陈兆慈见了, 赶紧扶着她往后院走,一边走,一边说:“咱们先去四姑娘的院子里,她祖母院子里这么一闹,孩子还不知道心里怎么难过呢,咱们去看看她,好好的开解一下才是啊。”</p>
宁氏点了点头,说:“三弟妹,我其实很佩服你跟三弟,你们两口子,为了孩子那真的是什么都获得出去,就连皇子都能说得罪就得罪,谁家有你们这样的魄力啊。”</p>
陈兆慈笑着说:“大嫂,您快些住嘴吧,我们俩就是傻大胆,也是正好遇到了郑家哥儿,想起早些年我们家住在陈大人隔壁的时候定下的儿女亲事,要不然,我们也不敢把孩子随便找个人嫁了。”</p>
陈兆慈搀扶着宁氏,一边走一边往内院走,后面远远的跟着几个伺候的,谁能想到,刚把许棣给送到贡院,家中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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