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荛说:“你是我的儿子,你有什么想法我还能看不出来吗?我在河西做的那些事情,很多都是你的想法,就是这甘州城,有多少你的手笔?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区区几十年转瞬即逝,可是人来这世上走一遭,还能一点东西都留不下吗?”</p>
许棣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光是我这么想的,小九也是这么想的,她跟我娘说,想要跟着三舅学做买卖,挣了钱就去开慈幼院,要开很多家,让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老人有个栖身之地。”</p>
许荛听了,笑着说:“这样说来,如果郑伯源被派往岭南,那正好呢,越州海运发达,不光是海运,河运也发展的也好,去了那边总能把自己的买卖做起来的。”</p>
许棣说:“还真是这样一个道理呢,如果郑伯源被派往岭南,也算是因祸得福了。”</p>
许荛看着京城的放向,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一切还得再等啊。”</p>
京城。首辅冯家。</p>
冯家二老爷夫妻两个风尘仆仆的回到京城,进府之后去给冯家老夫人磕了头,就赶紧去自己女儿冯婉儿的房间里面。</p>
冯婉儿已经不吃不喝好几天了,眯着眼睛躺在床上,原本精致圆润的小脸泛着苍白色,听到下人来说自己的父母回来了,冯婉儿想要起来,试了几次没有坐起来,不由得苦笑一下,自己存了死志,已经好几天没吃没喝了,就想着能够这样全了自己的名声,让自己的祖父父亲不至于太为难,可是她没有想到父母接到信之后连夜往回赶,竟然赶了回来。</p>
冯家二夫人看到自己的女儿的样子,喊了一声“我的儿”之后,扑过来搂着躺在床上的冯婉儿,不由得放声痛哭,冯大人跟在自己夫人身后,看到女儿的样子,也是一个劲的擦眼泪。</p>
冯老夫人扶着伺候的在后面跟着,还没进屋就听到自己二儿媳妇的哭声,拿着帕子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真是作孽啊,作孽啊。”</p>
进房之后,冯老夫人让人把房门关起来,对冯仲义说:“老二,你且过来,我问你两句话。”</p>
冯仲义擦了擦眼泪,去卧房外面,恭恭敬敬的站在冯老夫人跟前。</p>
冯老夫人说:“婉儿你也看到了,我就问你是个什么意思。”</p>
冯老夫人的话冯仲义自然是明白是个什么意思,无论如何,冯婉儿不能送到三皇子府中去,这不仅仅是冯婉儿自己的意思,更是冯老夫人跟冯首辅的意思,冯首辅是纯臣,历来是只效忠于圣上,如果自己的孙女被抬进三皇子府,那么冯首辅就只能跟三皇子坐在一条船上,三皇子此人,好大喜功心胸狭隘,不是为君之才,冯首辅怎么会跟三皇子扯上关系呢?</p>
但是冯婉儿在自己姑姑家中意外落水,被三皇子所救,名声受损,要么被抬进三皇子府中,成就一段佳话,要么,就只能是香消玉殒。</p>
冯仲义说:“祖母,来京路上,遇到永宁侯府的大少爷,他是从泰安去甘州给自己的妹妹送嫁的。”</p>
冯老夫人听了,想了一会,说:“是要嫁给平西侯二房家继子的那位姑娘吗?”</p>
冯仲义说:“是,孙儿当时六神无主,客栈之中没有上房,是永宁侯家这位大少爷帮着匀出来两间上房,孙儿心情苦闷,正好听说他们家九姑娘的事情,就去跟这位大少爷闲话几句,母亲,许家跟郑家,虽然早些年同朝为官,同为袍泽,可是他们已经好些年没有联系了,这门亲事当真是早些年定下来的吗?孙儿是不相信的,那位大少爷却说是真的,祖母,那个时候孙儿已经下定决心,我的孩子,我这个做父亲的不来救,还要指望谁去救?”</p>
冯老夫人点了点头,说:“既然你已下定决心,那就去做。”</p>
冯仲义知道自己的这位祖母一定会支持自己这样做,但是听到她这样跟自己说,还是红了眼圈,点了点头,说:“祖母,还请祖母派人再去请太医过来,咱们家婉儿受了惊吓,一病不起,眼看着就不行了。”</p>
冯老夫人说:“我这就去安排,你还需要什么就跟家里的管事讲,让管事的给你安排就是。”</p>
冯仲义谢过冯老夫人之后,冯老夫人就带着人走了,冯仲义走到内室,对躺在床上的女子说:“婉儿,爹爹跟娘亲总是要把你救出来的,你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送命。”</p>
冯婉儿费尽力气抬起自己的手,轻轻的摆了摆,眼睛里却流出来一串一串的眼泪,冯仲义的夫人见了,哭的更是厉害,一边哭一边骂道:“杀千刀的,怎么这么歹毒呢,我好好的女儿碍着他们什么事情了,要这样害我们,我的女儿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情啊,你要有个万一,我也不想活了。”</p>
冯仲义知道家中有三皇子的密探,站在窗边一边抹眼泪一边安慰自己的夫人道:“夫人,你且先起来,祖母已经去请太医了,太医来了好好的给婉儿诊治一番,婉儿会没事的。”</p>
冯仲义暗中使人去了张家,向张家讨要能让人假死的药丸。</p>
张家原本是不想趟这趟浑水的,但是来人说了许棣的名字之后,张家三爷张兆枳就把人请到了书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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