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辱带她去玩,去上次那个有游乐园,一到暑假人特多排两小时队玩两分钟。
两个人都是刺激类严重排斥分子,连鬼屋都不能进。耿辱领着她去坐小天鹅,小蜜蜂,小蜻蜓,几乎把上次和窦晴玩的重复一遍。
路过枪子打气球摊,耿辱问她玩不玩。三十五块买了五发,耿辱射击一发都没中,王千金也试了五发,也一发都没中。老板见他们可怜,送一个安慰奖小钥匙扣,特别丑。
“喝奶茶吧。”两个人打完枪子,进了奶茶铺,本来就比外面贵出一截,到节假日还升价,耿辱一杯西提芝士三十六,王糯柔一杯车厘子蛋糕层五十七。
买都买了,这么贵,耿辱抿一口,总不能说出不好喝。王糯柔抿两口,把蛋糕层搅碎。她说要去玩纸网捞金鱼,耿辱忙说骗人的骗人的,最后两人在一手工摊前定下脚来,一人一个金粉画画,挤在一堆幼儿园小孩的桌子里。
王千金三十块的模是三朵花加俩蝴蝶,耿辱二十块的模是公主撑伞。
一个完全成年和一个即将成年的人和四五岁小孩同坐一桌,做着启智涂鸦。
摊铺老板抠,卖得贵材料还少,小孩又争争抢抢。王糯柔是漂亮姐姐,人缘还好,耿辱不一样,小孩子眼里哪有男人留长发,对他区别对待。
耿辱大无奈,又不能和小孩子抢,家长在隔壁树下乘凉看着呢,本来白皮的公主,他只能涂个棕色,王糯柔瞥一眼“怎么还中毒啦。”
耿辱辩驳“你懂什么啊,黑皮公主,搞种族歧视?”
作为“艺术家之子”的他,对着自己的成果比对半天,觉得实在是很艺术,王糯柔赶紧安慰
“这挺好,黑皮蓝发的公主,穿紫裙撑绿伞,瞳孔比珍珠还白,好高贵,一看就知道从阴间出来的,谁都不敢得罪。”
挂干,一排富有童真的金粉画间,突然混进个报复社会的玩意儿,让人很难不怀疑这作者是不是经历了什么大喜大悲,离崩溃边缘只差一幅金粉画。
王糯柔审美明显比他正常,一幅三十块的模板被她加工得像三百块的画,还有人说要买回家挂。王千金以一百五的竞价成交,荣获艺术生涯的第一桶金。
耿辱不解挠头,想当年他爸爸问他想当什么时,他没答画家,简直是对父母最大的恩情回报。
他在唱歌这方面倒还行,坐长椅上跟着音乐哼《小兔子乖乖》,一首完后又哼《蜗牛与黄鹂鸟》,后来自己独创一首《小王八》,隔壁家长听了恨不得堵上他污秽的嘴巴。
拎着自己的报复社会大作,两人进了餐馆,午饭拖到什么时候都有人吃。小西餐厅,桌上还插两枝花。
找到位,耿辱把画放下,王糯柔一句“反过来吧,太有感染力了,我怕别人反胃。”耿辱反过来盖,接过菜单点菜。
他要了个沙拉和面包棍,王糯柔要三分煎鱼和薄荷饼,分量不多,倒挺贵。耿辱被刀习惯了,对价格数已经麻木。
“你来点蘑菇酱。”耿辱把面包给她蘸。
“你什么时候结婚呢?”王千金突然口出惊人,看着他。
“结婚?”耿辱下意识皱皱眉,“你吃饱了就还给我,别撑着没事干。”
“看你谈了两个女朋友,都没想过?”王糯柔继续,“都是温温柔柔的,多适合结婚。”
耿辱蘸蘑菇酱“远着呢,现在又没女朋友,你问这么多干嘛?”
“没有,就好奇你会找个怎么样的,生不生小孩。”王糯柔托颔说。
耿辱鼓着腮,使劲嚼“哪有这么快,才多少岁,刚过法定三年。我虽然气质强悍,但还是很年轻一小伙,大好青春时光。我也才二十五。”
王糯柔听他嚼嚼嚼,准备送他去相亲,一想到他要是出现在电视荧屏里,一出场,准抢着爆灯,一自我介绍,他往地上一吐痰,准全都灭灯。”
“谁二十五经历那么多,”王糯柔说,“你还是单着吧,别祸害小姑娘了,跟你过不得像坐过山车一样。”
“唉,你心脏不好,别说这些。”耿辱面包粘牙,歪过目光,舌头使劲搅。
一些本来想要他联系方式的女生,见到对面有人,犹豫一下,又见他如此不雅,默默回退。耿辱不主动用桃花命时,粗俗的行为能与侧漏的魅力相对,减去他特别多麻烦。
“那个,”王千金突然支支吾吾起来了,“我想知道,你最近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耿辱面包塞嘴里,愣了愣,木着眼想想。他俩关系够热,是能聊这个的程度“同体同性运动……还是异体异性运动?”
“当然是两性啊。”王糯柔睁大眼睛。
耿辱直接回“两三个月前吧。”
“比我想的要勤快。”王糯柔点点头。
耿辱想起些什么重要的事,放下面包“我说你呀,一定要洁身自好,不要乱约炮,不要找什么王子鸭,跟你说,都是有病的。”
“找男朋友找个靠谱的,不要一天到晚就想睡你的那种。管不住下面的不能要,那些小吊子,很贱的。还有一定要做防护,你永远不知道对面是什么人,他们可狡猾了。”
她特别语重心长,王糯柔觉得他可以写一本《丑陋的小吊子》,定能大卖成为警世之书。
王糯柔去结帐,耿辱原位喝了三大杯柠檬水,王糯柔回来说“走吧。”
耿辱永远不吸取教训,总是半路尿急,刚从走出餐厅没多远,耿辱又折回去,进厕所畅快淋漓。
洗手,忽见余光一个人,戴面罩,头发浅短,眉目眼熟。
人家没认出他,径直往里走,耿辱擦擦手,心里想,真的好巧。
王大小姐在半路等半天,他终于走回来,王糯柔嗔怪“怎么这么慢?”
耿辱挥挥手“来回三分钟,小解六十秒,也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