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很明显,车刚开完大半,姚陶还没赶得及捞他,他便自个犯了个心脏病把自个儿解救出来了。
关于身份的事情也没说,毕竟她也保不准这边没有些贪污**的恶势力,牵连进西南那件事。只是说这人查过了,确实没问题,我还认识他之类的话语。
姚陶西南昆明分局负责人的头衔还是很有重量,关于假身份证的事情掩掩也就过去了。
“方瑶那小女孩挺关心你死活的,知道后打了三四个电话问问你情况。”姚陶补充一句。
“谢谢她啊。”耿辱不知不觉端着一碗汤喝完,下肚后感觉身体滋润了些。
“有衣服吗?我想洗个头。”耿辱问,这时他已经四天没洗过澡,五天没洗过头,那大长毛本来就黄,出了一堆油后变了个色泽,油腻腻的。
“还洗头,想再去鬼门关走一趟啊,能给你抹抹身子,都算是大赦天下了。”姚陶严肃地骂,“你敢洗澡我把你头发给剪了,你不知道那医生劝了多少遍术前剪发。”
耿辱捂了捂自己的头,心里一阵幸运。头可以剪,但漂亮的及腰长发可不行,他留了好几年,怎么能因为小小一场心脏病咔嚓掉了呢?
“追杀你的人我会派人去查,你就好好静养几天,再出什么意外,来个脑溢血、肾衰竭什么的,我可负担不起。”姚陶帮他收拾一下病房,嘱咐两声。
“你又知道?”耿辱听到第一句,有些意外。
姚陶说话不忿“不就那个小毛头吗?砍的三截手指,你当我西南这么久白待,还有哪家砍手指只剩个‘六’的?”
耿辱不说话,他一般喜欢只剩个“七”,看上去多文雅。
姚陶给他投完食就离开,护工阿姨进来开了个电视,他抬头看着,都是些播了好几遍的豪门电视剧,听护工阿姨讲了些话,他才知道自己这个是特护病房,一般只供给高干或是有钱没地花的资本家。
跟着电视剧又重新学了两天本地话,他总算是把口音矫正回来,那饱受诟病的配音腔反而字正腔圆的,说话听上去终于不再像个捞仔。
姚陶再来探望他的时候,进门只见耿辱躺在床边,头连同头发往外伸,仰着脸对着四十多岁的护工阿姨撒娇“阿姨,你就同我洗个头啦,求下你了。”
他讲本地话的时候实在没有普通话好听,姚陶一皱眉,耿辱听见门开了,够身抬抬眼,结果一扯,心脏又发痛,他捂着自己左胸夸张呻吟“啊,心痛!”
姚陶白他一眼“捂反了。”
耿辱可能觉得用手捂后背的姿势实在太奇特,把呻吟停下来。
“姚警官,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飞一下,向往外面的天空好久了。”
耿辱听上去恢复的不错,声音都响亮了许多,音色比池塘里的田鸡还嘹亮,脸色神采飞扬的。
她觉得再架几把大钢刀在他脆弱的脖子上,好像也不成什么问题。
“飞吧飞吧,还没下楼梯就先摔死。”
对于这个恶毒的诅咒耿辱很是不屑,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鸟既然要飞又怎么会下楼梯呢?只有用鸡儿下楼梯的人才会摔死。
“医生叫你最好住医院里,出去的话要定期复查,还要吃药控制。”姚陶认真说了说这件事,语音淡淡地飘在空气中。
“死了算了。”耿辱自暴自弃。
这几天没人给他送饭,护工阿姨给他去医院食堂买病号套餐,那东西真不是人吃的,比号子里的还寡淡。幸亏姚陶来了一趟,她虽秉持医嘱少油少脂要清淡,但终归是西南手艺,控制不住地加了点油盐酱醋。
耿辱看着保温瓶里色泽艳丽的西南菜,感恩戴德,这不比瘦肉水捞饭好上一百倍。
“这两三天我可能没空,你要出院就自己看着办,方瑶说愿意照顾你,到时候你就找她吧。”
耿辱勺子使得没有筷子溜,动作笨拙又热烈,姚陶见他精神不萎活泼劲儿回来了,又招人喜欢招人厌的。
“姚队你老盯着我干嘛,又喜欢我啊。”耿辱嚼着炒豆角都要嘴贱一句,声音咯吱咯吱响。
电视一响就是矫揉造作的主题曲,姚陶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这个频道,换台器都积了浅浅一层灰。
因为是本地配音,播完耳熟能详的主题曲后就变了个调调。姚陶看着字幕,半懂不懂的,一路沉默。耿辱拿来下饭,目不转睛津津有味。眼神在那主角脸上就没离开过。
“你做咩吾爱我啦?点解啊?点解啊?”
“你想我港咩啊?你港啊?”
姚陶忽然觉得耿辱的本地话也没和他们差多少。
耿辱在床上看得起兴,到高|潮处还主动给她讲解“你看这条女的真的系矫情,我都不懂有什么好港滴,这个男的送她戒指,送她颈链,介还不满意,真的系”
姚陶已经听不懂他说什么。
两个人一起待了会,看了会电视,医生来查房,姚陶就走了。她手机一出医院就开始响,接听。
“姚姐,线索断了,之前那小平头死了。”
姚陶发动车,“怎么死的?”
“削后颈,手指也剁了,刀口碰到气管了。”
姚陶湿润一下嘴皮,眼皮快速张合两下,目光沉静“距离上一次刚好隔了六天,尽量再查查耿辱以前还有多少有接触的来过这边。”
“能直接问桃花命吗?”
姚陶顿顿,“别。”
万一又水土不服受刺激嘎嘣一下,她想想,那么大的损失可真是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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