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根琵琶弦全部被人从中间绞断，完全不能用了。</p>

可刚刚姜媚和清檀都不在，偏殿这么多人，很难找出始作俑者，而且赵德永的事才刚过去，不能再惹出风波了。</p>

清檀虽然并未把姜媚视作自己的主子，但亲眼看着姜媚这几日废寝忘食的谱曲弹练，还是气红了眼。</p>

这么多日的辛苦都白费了！</p>

“我都没哭，姑姑哭什么？”</p>

姜媚伸手帮清檀擦了擦眼角，清檀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p>

姜媚失笑，拉着她坐下，小声道：“离宴席开始还有不少时间，我有办法，放心吧。”</p>

姜媚笑了一下，眉眼弯弯，一点儿难过沮丧的迹象都没有，清檀有些不敢置信，又听到姜媚说：“姑姑可以假装哭一哭，免得躲在暗处的人瞧出端倪。”</p>

姜媚说完，就抱着琵琶抹起泪来。</p>

清檀眨眨眼，脑海里冒出一个突兀的念头：姑娘莫不是还会唱戏？</p>

——</p>

校场之上，明昭帝和皇后听说裴景川一只手就赢下了马球比赛，很是惊奇，在太子的起哄下，裴景川又展示了用左手写字和画画，都十分出色，完全不输右手。</p>

明昭帝龙颜大悦，为昭陵有这样的才俊而欣慰，重重赏赐了裴景川。</p>

皇后温笑着问：“景川竟然能把左手练得和右手一样厉害，私下一定花了很多精力吧？”</p>

“回娘娘，微臣并非天生的左撇子，练了八年才有今日的成果。”</p>

八年，正好是两人出事的时间。</p>

众人的目光很自然地飘向叶青行。</p>

裴景川白日有事要做，八年里能练习用左手的时间其实也不是很多，如果叶青行能有这份恒心，应该比他做得更好才是。</p>

这些年叶青行早就习惯了众人同情怜悯的目光，这会儿却感觉如芒在背。</p>

明明这些年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凭借这份恩情压裴景川一头的，今日之后，一切都变了。</p>

他对裴景川的救命之恩不会改变，但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个受了打击就一蹶不振的废物！</p>

除了裴景川，明昭帝对在马球比赛中表现比较出色的几人也给了赏赐。</p>

行赏结束，明昭帝召了太子和裴景川单独议事。</p>

没了外人在，两人第一时间跪下认错。</p>

“儿臣方才徇私了，请父皇恕罪！”</p>

“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p>

明昭帝在位多年，把朝堂上那些老狐狸都看得清清楚楚，哪能看不出赵德永被砸伤之事有猫腻？</p>

明昭帝板着脸，沉沉开口：“欺君之罪，你们也敢认？”</p>

“父皇曾教导儿臣，知错就改还不算迟，一错再错才是罪无可赦。”</p>

“家祖有训，身为男子，要敢作敢为，勇于担当才能无愧于天地。”</p>

两人一个比一个会说，哪里是认错，分明是往自己脸上贴金。</p>

明昭帝本也没想要罚他们，缓了语气道：“行了，起来吧，赵德永已经被贬，明日早朝，你们最好能举荐一个压得住户部那群滚刀肉的人来，还有，越王那边你们想办法安抚，别又闹到朕这里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