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2章</p>

后来就只是躺着，连坐都坐不起来了，李泰先前只是殷勤地侍候着，还能强颜欢笑地哄老爹开心，后来便面带忧色，勉强能维持住不哭就算不错了。</p>

李治也常赖在李世民的身边不想走，李恪、李谙一日数次进来问安，众皇子都围在翠微宫门前随时待诏。</p>

皇帝眼见着病危了，皇子、嫔妃、朝臣全都抢着要进去见驾，最忙最累最为难的人就是陈文了，他成天屋里屋外不停脚的跑。</p>

一方面病人不堪打扰，一方面又担心再也见不着了，这就是个无解的难题，让谁进不让谁进，给谁通报不给谁通报，全是他一个人说了算。</p>

十几天下来，陈文一下子仿佛苍老了二十岁，皱纹深得能夹死个苍蝇，嘴唇也干裂得起皮，浑浊的老眼睛像蒙了一层什么东西似的，不停地揉也还是看什么都不清楚。</p>

这一天李世民下令什么人都不见，就只留下他的嫡子女和陈文。</p>

长乐和城阳愁眉苦脸地坐在一旁，姐妹俩十指交扣都含泪不语；</p>

兕子和妞妞抱在一起小声地抽泣；</p>

李泰坐在床边紧紧地握着李世民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憔悴的老爹，万语千言哽在喉咙里出不了声；</p>

李治侧坐在绣墩上，一只手使劲地抠着二哥的膝盖，一只手使劲地抓着床上的褥子，低着头忍不住眼泪成串地滴。</p>

陈文站在李泰的身后，弯着腰努力地去看皇帝的脸，也不知道是皇帝哭了，还是自己哭了，眼前总是一层散不去的雾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