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藏在心底里的，之前没有察觉到的念头。</p>

在雷霆翻涌之下，尽皆冒了出来。</p>

或者，这本身就是要渡劫的内容之一。</p>

前世的记忆所带来的桎梏——总是下意识的，想赋予一些行为意义。</p>

比如人生的意义。</p>

只要思考这样的问题，你就完了，特别容易陷入失落和虚无当中。</p>

丧失继续生活的勇气。</p>

幸好许成仙并不喜欢想这些。</p>

反应得还算快，立刻就摒弃了杂念。</p>

但是他也在冥冥之中，感应到，如果非得化形，很可能滋生心魔。</p>

对于修炼者来说，心境真的很重要。</p>

虽然他不用修炼，可他要渡劫！</p>

心魔，可能就来自于自我怀疑。</p>

修炼者最怕的东西，就是心魔。</p>

因为祂来自你内心。</p>

要战胜自己有多难？</p>

在上辈子想自律的失败中，他早已深有体会。</p>

没想好，也不想再给渡劫中的自己，上难度。</p>

所以，他没化形。</p>

……</p>

“……我忘了。”许成仙没办法，也不想将这些东西，讲给凌霄和凌云子听。</p>

剖白内心的想法，太羞耻了。</p>

他宁愿承认犯蠢。</p>

反正，这俩家伙，不是说他丑，就是说他蠢。</p>

“你忘了？”凌霄面对这个答案，都有一瞬间的愣神，脱口道，“你忘了什么？”</p>

忘了，为何没化形？</p>

还是忘了，没化形的原因？</p>

“……我忘了要化形。”当第一遍出口，再说第二遍，许成仙就理直气壮多了。“怎么了？”</p>

不行吗？</p>

不行你打我呀！</p>

“……不敢就说不敢。”凌霄一挑眉，“说忘了，也不会显得你勇敢，反而会显得愚蠢。”</p>

“老夫就是忘了！”许成仙咬死了道。</p>

反正这时候不能改答案，不然只会看起来更蠢。</p>

“再说了，当人也没什么好的。”</p>

“比如？”凌霄好奇</p>

“当蛇我能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当人就不行。”</p>

“为何不行？”凌霄诧异。</p>

“会有负罪感。”还会无聊。</p>

当人了嘛，就得整出点动静，就想做点有意义的事。</p>

想‘好’。</p>

想‘变好’。</p>

对于颓丧堕落，恐惧和排斥。</p>

对于虚度光阴，焦躁和不安。</p>

——来自上辈子的族群传承。</p>

君不见，多少人嘴里喊着躺平，又不甘心平庸。咸鱼在桌板上，挣扎跳动的心酸，谁懂啊？</p>

许成仙懂！</p>

所以一个字也不多说了。</p>

再说就要哭了。</p>

那就得喝点酒……</p>

“哎，对了。小圣的灵酒，酿得怎么样了？”许成仙想起来，大圣收的小弟，好像说会酿制灵酒。</p>

“我看看去。”</p>

“你先别跑。”凌霄见他要溜，赶紧说道，“我还有事没说。”</p>

“什么事儿？”许成仙迟疑着，没有立刻收回神识。</p>

“我等下去给禺将军，送这次的化形丹，会试探问问机缘。”凌霄道。</p>

“嗯？不是说，不去？”</p>

许成仙记得，上次凌霄还说，招婿这事，牵扯到妖候妖帅，事后不容易收场，准备婉拒的。</p>

怎么现在这话里的意思，像是又感兴趣了？</p>

“我听到消息，避水侯手里，有一滴未曾炼化的蛟龙精血。他很可能会将这宝贝，当做彩头。”</p>

“蛟龙精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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