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夫人看着司桐的背影，眼神阴鸷。</p>

病房里。</p>

贺清澜说完那声‘进来吧’，就屏住呼吸。</p>

她穿着自己设计的婚纱，化着最美的妆容，她要让郁寒深永远记得她。</p>

她低头听着走进来的沉稳脚步声，听着轻微的关门声，双手用力握着手捧花。</p>

她以为，即便郁寒深不被她惊艳，起码也会问一句她为什么穿成这样。</p>

那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回答，因为她想嫁给他。</p>

可等了片刻，只等来男人一句平静的：“录音在哪儿？”</p>

贺清澜抬头，郁寒深的眼神也平静至极，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衣服。</p>

连引起他一丝意外和惊讶的资格都没有。</p>

贺清澜如在冰天雪地中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满腔的激动和喜悦荡然无存。</p>

看着郁寒深积威深重的老总派头，贺清澜追忆的，却是当年那个从来不嫌她吵闹的淡漠少年。</p>

“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以前……对我像妹妹一样……”</p>

郁寒深走去病床边的椅子坐下，神色沉稳内敛，他没打算配合贺清澜追忆过去，直白开腔：“说吧，怎样才肯交出录音？”</p>

贺清澜从回忆里抽身，一瞬间，眼前的男人竟然无法与记忆里的少年重叠。</p>

郁寒深一直在往前走，只有她，停留在无法拥有的过去。</p>

她认真地看着郁寒深成熟的五官，“之前，哪怕我要死了，你也不肯来看我一眼，现在，为了帮司桐拿到证据，竟然来看我，你就这么爱她？”</p>

郁寒深交叠双腿，平静地瞅着她，“这件事原本就是我和你之间的问题，我太太受我连累，自然也该由我出面解决。”</p>

“你太太？”贺清澜重复这三个字，低低笑出声，“想要帮你太太拿到证据也行，你过来给我戴上戒指，我就给你。”</p>

郁寒深坐着没动，冷静的目光中，透出些压迫。</p>

贺清澜在他的注视下不由自主生出畏惧的情绪，她强压下心底的害怕，维持着笑：“怎么？不肯？你不是为了你的太太，什么都愿意做？”</p>

郁寒深却忽然站起来，“既然你不愿交出录音，那便算了。”</p>

见他要走，贺清澜忙道：“你难道不想帮你的太太报仇了？”</p>

郁寒深走到门口，闻言停住脚步，微微偏头看过来，侧脸轮廓冷峻。</p>

“从你这拿到证据，只不过是报仇的捷径，如果这条捷径走不通，那就麻烦一点，无妨。”</p>

听见拧动门把手的声音，贺清澜跑到窗边，“郁寒深，你要是敢走，我就跳下去。”</p>

郁寒深抬手握住门把手，很有风度地淡笑：“这种把戏，只有对在意你的人才奏效，如果贺小姐这么想死，我尊重你的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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