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猫也很无语，“你搞清楚，带上你已经是破天荒了，再带个只会哭的小孩儿，我成什么了？你当我是来游山玩水的吗？”</p>

陈轻舟虽然知道这话没错，但就这么抛下小女孩，他怎么也做不出来，便又低声下气地央求道：“好道长，您是得道高人，不会没有怜悯之心吧？你看这小姑娘多可怜，方才村寨之事你也亲眼所见，如今她无依无靠，一个人在这林子里必死无疑，咱们这般抛下她和滥杀无辜又有什么分别？”</p>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收起你可笑的同情心，这里是妖界！”</p>

看陈轻舟沉默了，道无涯又道：“最后问你一次，跟我走，还是跟她留？”</p>

陈轻舟被怼得哑口无言，一边是自己的护身符，一边是萍水相逢却又对自己托付信任的小女孩，又是这样该死的选择！</p>

道无涯也懒得多劝，“现在到处都是乱世，刚才你只要听我的话，在树洞里不出来，又怎会陷自己于两难？好了，我救了你一次，也算还了地雄部落的人情，你既然舍不下她，就护着她吧！我这就为你恢复真身。”</p>

说罢手诀连动，口中念词。</p>

陈轻舟现出真身，却没有立刻带着小女孩离开，而是从怀中取出两支闪闪发亮的银龙锥，之前崔家龙头赠了三支，营救轩辕剑皇时用了一支。</p>

陈轻舟将其中一支银龙锥递了过去，“此乃崔家信物，崔龙头亲口应允，见此物有求必应，我愿用它换这小姑娘一命！”</p>

道无涯有些惊奇，接过银龙锥瞧了瞧，暗道：“这北庭山怕是还要去一趟，顺水人情换个银龙锥，倒也不亏本儿。</p>

“好，冲崔龙头的面子，我可以带上你们，但是你记住了，少管闲事！这是最后一个，若是再有什么阿猫阿狗，十个银龙锥也不好使！”</p>

陈轻舟尴尬笑道：“不会的，我长记性了。”</p>

“麻烦！”</p>

道无涯看了看小女孩，叹了口气，将陈轻舟叫到一边，低声问道：“此去危机重重，带着她多有不便，若真有事，我全身而退不难，你可不好说。”</p>

陈轻舟自然明白，“道长放心，我只是先带她离开此地，等遇到九黎族或是其他可以托付的部落，便将她留下。”</p>

道无涯指了指他，“好，这可是你说的。”</p>

“当然。”陈轻舟又想起一事，“道长刚才说，还了地雄部落的人情，是什么意思？”</p>

道无涯也不瞒他，“在空幽谷时，我是看到了地雄部落老族长发出的信号响箭，才赶去相救的，只是没想到救下的不是他们，而是你。”</p>

陈轻舟这才知晓，黎长生他们没有抛弃自己，原本那一点儿不舒服不痛快，也立刻烟消云散了。</p>

“大哥哥……”小昔若突然颤声叫道。</p>

听着小女孩那柔弱无助的声音，陈轻舟心疼得不行，赶紧蹲下身子问道：“怎么了小姑娘？”</p>

小昔若还紧闭着眼睛，怯生生地问道：“你们……你们要丢下我吗？”</p>

小女孩天生心思敏感细腻，感觉到二人在背着她商量着什么，心中惴惴不安。</p>

陈轻舟笑道：“怎么会呢？这位道长伯伯已经答应了，要带我们一起走。”</p>

小昔若高兴道：“真的吗……谢谢你们，那……那我阿妈呢？你刚才说她被你的同伴救走了，也是这位道长伯伯吗？”</p>

听到这话，道无涯双臂抱胸白眼翻天，完全不准备帮着撒谎。</p>

“咳咳……”</p>

陈轻舟咳了几声，吱吱呜呜道：“呃，你阿妈啊……她、她是被我另一位同伴救走的，我们先离开这儿，再跟他们汇合，好吗？”</p>

小女孩坚信不疑，重重点头，“好，大哥哥，我跟着你。”</p>

陈轻舟笑了，似乎真的看到了小时候的可可，对自己也是这般信任、这般依赖。</p>

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你叫昔若是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