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学校前，江霁看了一眼灯牌。</p>

已经变成了167+4人，损失近半。</p>

这才是新生入学的第二日。</p>

A级怪谈里探索地图也是很费命的一件事。</p>

就在江霁看向校门口的暗淡灯牌时，上面的黑色数字不稳定地跳动了下，人数又减少了1人。</p>

校园里不少打扫的荫浜班学生，拿着扫帚和水壶，脚边的水桶里混着头发，这些学生被生活部的老师那双刻薄的眼睛盯着，根本不敢摸鱼划水。</p>

别看学校里只有青木长势较好，其它植物都已经大片枯死，但总有不知道从哪飘来的落叶。</p>

扫不完，根本扫不完。</p>

这些新生一抬起头，就看到在各个群里传遍的白衣老师的身影，畅通无阻地离开了学校。</p>

“她怎么走了？说好的全寄宿制呢？”</p>

“这规则应该是针对学生吧？你看生活老师盯着她背影的眼神，跟淬了毒的钢针似的。”</p>

“也没看到其他老师有离开学校的啊。”</p>

“是啊……不过说起来刚才有几个男生，被班主任叫去教师宿舍搬东西，怎么还没回来？”</p>

江霁打着伞，挡去了藏在灰雾里数不清的诡异靠近，只能听到哒哒的碰撞声不断从伞面传来。</p>

这些诡异不属于任何鬼域，但无处不在。</p>

那些被拖进幽都的人类，除了成功存活脱离鬼域，贸然出逃也只会成为这些诡异的口粮。</p>

江霁站在迎风口，发丝被吹得肆意飞舞，远远的看见一辆庞然大物从湿冷的灰雾里驶来。</p>

那辆车在她的面前停下。</p>

江霁正准备上车，却觉得不太对劲，她无视掉车上的催促，仔细看了看车头，这辆虽然和12路公交长得一模一样，但没有数字牌，从前面大大的车窗根本看不清里面有没有司机和乘客。</p>

保险起见，她没有上车。</p>

不知道这辆车会把她带去什么地方。</p>

耐着性子又等了几趟，拒乘了没有车牌的计程车和几趟破旧的客车，才等来真正的12路公交。</p>

12路公交上还是早上的那一批乘客，它们一直徘徊在这条风景单调的路线上。</p>

车轮在平地上打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似乎在震惊她竟然从青木高中完好无损地出来了。</p>

公交车无法拒载，只能在学校门口停下。</p>

车上的所有诡异眼睁睁看着江霁上车收伞，随着那道身影脚步轻快地走过，车厢内的鬼乘客正襟危坐，气氛凝滞，像来到了学术讲座。</p>

“买票。”售票员咳嗽一声，“了吗？”</p>

江霁掏出车票钱，“给你。”</p>

公交车上的气氛十分诡异。</p>

这些诡异透过上面的镜子和脏兮兮的玻璃，旁边诡异眼珠已经移动到了眼角，紧张兮兮地觑她。</p>

下班的江霁心情不错，没有早起的怨念，社交欲望爆棚，语气热气洋溢，笑容春暖花开。</p>

“大家怎么这么安静呀？</p>

最近有没有什么八卦唠唠？”</p>

唠唠，唠唠？</p>

乘客们只恨不得下一站快到，和这个在新世界公寓和青木高中来去自如的女人有什么可唠的？</p>

江霁坐在位置上，看着斜前方身体僵硬的售票员，“姨，不要这么冷漠嘛，你在这条线应该也跑了很久吧，讲讲呗，那个佛是怎么回事啊？”</p>

青木高中的建筑普遍低矮，有鬼域里自身规则结界的加持，乌云遮蔽天空，不见佛像，那股阴冷的窥伺感也没有消失，佛的视线无处不在。</p>

售票员不想开口，但被炙热的视线盯着，只能随口敷衍：“那尊佛像啊……内部是中空的，可以买票进去看看，每层都是不一样的风景。”</p>

风景？江霁透过车窗和那尊观音像对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