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小镇居民在血月出现的那一刻，就开始尖叫逃跑哭泣。</p>

有的直接朝着海边跑去，完全忘记了海里的威胁；有的朝教堂里跑去，祈求神明的怜悯和庇佑；有的直接倒地挣扎，像砧板上的鱼摇头甩尾。</p>

怎么办……等等？</p>

这些人的变化都是因为污染。</p>

中世纪的西方畏惧满月，满月代表着邪恶滋生，应满月而行的狼人吸血鬼等怪物出现撕咬吸干人类，而更罕见的血月，恐怖的名声更甚前者。</p>

这里的规则大部分都主语缺失，无法分辨哪条规则适用于她自己。</p>

镇上居民是因为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而血月会加快异变的进程。</p>

但江霁是“干净”的，血月对她而言，反而是收集线索的重要机会。</p>

这是一条误导的规则！</p>

既然如此，「祂」就不会让她找不到水源。</p>

她瞧着安好像要不行了。</p>

江霁捞起她就朝最近的水池跑。</p>

她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将安丢了进去。</p>

刚掉下去，水池像是安装了自动感应出水装置，哗啦啦的水流从白骨堆下涌出，脆化轻巧的骨头浮了起来，上涨的水很快覆盖住了安的身体。</p>

安的痛苦癫狂在水里面逐渐被抚平，眼球没有再往两侧转移，开始往鱼鳍退化的手臂也保留住了三分之二的手臂，大体还能看出人的模样。</p>

不远处小部分还能动弹的居民见状都往水池这里跑来，一头栽了进去。</p>

而剩下已经进入高度污染的居民，已经彻底异变成了半人半鱼的怪物。</p>

在地上一动不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p>

江霁大胆猜测，镇子上的居民吃到的人鱼肉，会不会其实都来自街坊邻里？</p>

她抓紧时间去寻找线索。</p>

教堂里的神职人员也不见了踪影，但是江霁找出了一本破旧的诗集。</p>

这本诗集的扉页用钢笔字迹草草写着几句话。</p>

「一切罪恶的开端，是人们混淆了人鱼和塞壬……」</p>

「人鱼化作曾经吃掉的人类的模样，上岸找寻目标……」</p>

「传说人鱼上岸后吃掉的第一个人，就能永远保留那副模样。」</p>

人鱼和塞壬？江霁想到了第九条规则。</p>

【请记住，塞壬不是人鱼，人鱼只是人鱼。】</p>

塞壬是古希腊神话里的海妖，河神埃克罗厄斯的女儿，据说人首鸟身，有着婉转绝美的歌喉，天使般的容颜。歌声动听到能让人失魂落魄，导致过往的船只触礁沉没。</p>

江霁回忆起在海边看见的丑东西，平坦的胸部，腰下明显的性特征，是雄性人鱼。</p>

长相丑陋恶心，除了同样有一副光滑宽阔的鱼尾，和小美人鱼简直天壤之别。</p>

但若是……塞壬才是故事真正的“海的女儿”呢？</p>

那些人鱼平时吃着被塞壬的歌声吸引过去的商船，吃那些触礁沉船上的人类。</p>

他们利用鱼尾搅起狂风巨浪，掀翻了船只，却还是让邻国王子获救了。</p>

他们不甘心到嘴的鸭子飞走了，其中一只人鱼伪装成被自己吃掉的人类上岸接近王子。</p>

吃了王子，人鱼就能控制一个人类王国。</p>

人鱼走路奇怪，是因为不习惯双腿走路。</p>

没有美妙的歌喉，所以装成不会说话的哑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