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摊开手心，才发现杨叶被她捏得细碎。</p>

牧羽！</p>

她想起来了！</p>

小时候，她喜欢吹杨叶，喜欢跟秦牧羽、还有八皇兄一起玩。</p>

他们三个一起打架，一起逃学，一起被姜太傅训骂。</p>

“牧羽已经走了？”</p>

楚棣迟眉头微压，虽然吃味，但忍着了：“走了，我派了四名经验丰富的副将随他一同，带精兵五万，足以保护他的安全。”</p>

楚狸心里有些难受。</p>

她好像在担心秦牧羽，又好像在压抑别的……</p>

她也说不清。</p>

“你站在我面前，一门心思挂念着别人，我已经把他安排的很周到了，若你还担心，我即刻召他回来？”</p>

“我不是这个意思。”楚狸抓住他的手腕。</p>

他语气这么冲作甚？</p>

“我只是忽然有些难受，好像……我小时候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p>

男人眸色渐沉，忽然深邃的看不到底：</p>

“很难受么？”</p>

“嗯。”</p>

“那就别去想了，最好永远都不要记起来。”</p>

永远。</p>

与此同时，另一边。</p>

秦牧羽带着四名副将，领兵五万，准备绕过兰城，挺进南疆，悄悄把南疆夺回来。</p>

届时，便可与楚军形成夹击的阵型，把兰城围困在中间。</p>

南蛮公主必败！</p>

她输定了。</p>

前提是……他能拿下南疆。</p>

由于此行机密，不可引起任何注意，五万精兵被分散成二十支小队伍，他们纷纷伪装着自己，或扮作百姓、或扮作乞丐、或者商人，用以躲避南蛮的侦察。</p>

一路上，安静行军。</p>

秦牧羽坐在马背上，目视前方，一言不发，唯有腰间的佩剑一下一下的撞着马鞍。</p>

十分安静。</p>

后方，两名跟着的副将见了，不禁皱起眉头来，低声道：</p>

“秦少将军怎么只字未言？”</p>

“我们就这么直接去南疆？”</p>

“他如此年轻，经验不足，怎么可能夺回南疆？真不明白摄政王为何会指派我们两位老将跟着他一个毛头小子……”</p>

低议的声音，丝毫不掩饰心中的不满。</p>

是啊。</p>

二人征战沙场多年，又怎会服从一个二十岁少年的指派？</p>

李副将握着缰绳垮着马，冷冷道：</p>

“若非摄政王命令，我岂会对一个毛小子唯命是从？”</p>

旁侧，张副将亦是不满：“当初在南疆，他曾被俘虏，此次在漠淮州，他又被俘了，他根本没有能力带领我们……”</p>

“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的带着五万人，跟他一起去送死……”</p>

悉悉索索的声音虽然小，但习武之人耳聪目明。</p>

这些话音尽数进入了秦牧羽耳中。</p>

他全听见了，可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澜，眼中平静如许，早已褪去了曾经的浮躁，沉淀出真正的性格。</p>

忽而，他扬声：</p>

“我们从秦国借道。”</p>

“什么？”</p>

两名副将停下嘴边的话，下意识看了过来：“借道秦国？”</p>

“若直接去南疆，必定会引起南蛮的注意，我们往北走，从秦国的领地借道，悄然无声的绕到南疆。”</p>

二人闻言，倍感好笑。</p>

李副将嗤道：</p>

“秦少将军好大的口气，眼下我国与南蛮正在打仗，我们带着五万精兵，就这么大喇喇的冲进秦国，秦国不攻打我们，已经算客气了。”</p>

张副将道：</p>

“贸然前去，秦国肯定会将我们当成入侵之人；可若是送去文书，征求秦皇的同意，一来一去得耗费数日时间，我们的大军耗不起。”</p>

还想借道。</p>

哪有他说的那么容易？</p>

真是初生牛犊，不知战场艰辛。</p>

“不知秦少将军还有何高见？”</p>

秦牧羽侧眸扫来，眼角冰冷：“我说了，往北走，进秦国，借道。”</p>

“此路行不通，你这是要带着我们去送死吗？你接连被俘，德不配位，能力不足，根本就无法带领我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