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眠有些鼻酸，却理解。</p>

对欧阳闻秋来说，排在第一位的，永远是科研。</p>

她在乎的不是生命的长度，而是科研这片海洋的深度。</p>

或许此生都无法触底，或许力竭在前行的路上，但那又如何？</p>

她愿意永眠于科研长河之中，化为后来者的养料，照亮他们前行的道路。</p>

“怎么又要哭了？”</p>

欧阳闻秋叹气，她就是怕看见这样的场面。</p>

苏雨眠吸吸鼻子：“谁哭了？反正我没哭。”</p>

“是是是，你没哭。”欧阳闻秋失笑。</p>

“我帮您按一按吧……”</p>

理解她的固执和决心，苏雨眠没再试着说服她，只是坐下来，轻轻帮她按摩小腿。</p>

没一会儿，欧阳闻秋就觉得舒服多了。</p>

“您风湿病加重应该跟这几天反复无常的天气有关，我买了泡脚的药包，快递已经在路上了，应该这两天就能到，您记得每天晚上泡泡脚，会舒服很多的。”</p>

“知道啦。”</p>

欧阳闻秋笑笑，指着桌上：“诺，那个电话号码拿去。”</p>

“？”</p>

“还记得尚明和吗？”</p>

苏雨眠：“尚老师？！”</p>

“嗯，就是他，知道你回来了，还默默考了我的研究生，怪我没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他，正生闷气呢。我是治不了他了，你打电话过去哄哄，他听你的。”</p>

苏雨眠：“……”就尚老师那个脾气……自己何德何能？</p>

由于生物信息学是以计算机为研究工具，研究生物学大数据，所以对信息学方面的知识要求比较高。</p>

甚至很多时候还会用到编程。</p>

这也是为什么江易淮被赶出家门，两人挤在地下室过苦日子，苏雨眠还能凭自己写的小程序帮他赚到第一桶创业金。</p>

因为早在本科的时候，欧阳闻秋就专门给她安排了计算机信息学导师——尚明和。</p>

盯着欧阳教授泡了脚吃了药，又给她做了一顿家常菜，苏雨眠才回家。</p>

到家之后，她拿出那张纸，对照上面写的号码拨过去。</p>

第一次，直接被挂掉。</p>

第二次，还是一样。</p>

第三次，那头终于接了。</p>

“哼！谁啊？”老头儿傲娇的声音传来。</p>

苏雨眠哭笑不得，就凭这声“哼”，就已经暴露太多。</p>

她干脆也不按常理出牌：“对不起啊，我好像打错了，拜拜——”</p>

“苏小眠！”果然，那头直接破功。</p>

“尚老师……”</p>

“你敢挂一个试试！”</p>

“……不敢了，已老实。”</p>

“你回来怎么只联系欧阳？我就不是你导师了？而且，你要考研居然不报我的研究生？！”</p>

“尚老师，我本科生物信息学的……”</p>

“那又怎么了？你跟我学计算机还是一样有天赋啊，跨个专业怎么了？有问题？”</p>

“……没有。”</p>

“哼！”</p>

好不容易把小老头哄好，苏雨眠松了口气。</p>

那头突然说：“这些年，你有没有把我教的忘了？”</p>

“绝对没有。”</p>

“光说不算，得练练。”</p>

苏雨眠：“？”</p>

就这样，她被小老头拉着敲了一晚上的程序代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