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中,每一字都透露着诚恳。随即,余乐的目光落在了古舒台手中的长剑上,那剑身泛着幽幽寒光,与他先前所见大漠刀客的粗犷兵器截然不同。“前辈名虽古舒台,但手中的长剑却透露出中原武林的韵味,招式间更是少了那份大漠的狂野与直接,多了一份细腻与婉转。如此看来,您的武艺定是源自中原某个源远流长的门派,不知晚辈猜得是否准确?”</p>
古舒台闻言,心中不禁暗自惊叹这少年的敏锐与见识,他未曾料到,自己的一招一式竟能被如此年轻的对手洞察入微。他微微一怔,随即转身,问道:“哦?你倒是说说看,这剑法有何独特之处,让你能一眼认出它的门派?”</p>
余乐见状,知古舒台已有松动,便继续说道:“前辈的剑法,恰似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它融合了武当派剑法的精髓,以柔克刚,于无形中化解对手之力;阴阳相济,剑招之间既有刚猛之势,又不乏柔美之态,让人难以捉摸。剑意合一,乃是心随意动,剑随心走,每一式都蕴含着武者对天地自然的深刻理解。天人合一,更是追求剑与人的和谐统一,剑即是人,人即是剑,剑锋所指,皆是心之所向。圆转如意,变化无穷,您的剑法如同流水般灵活多变,让对手防不胜防。内外兼修,气剑合一,这不仅是对武艺的追求,更是对武者心性与内力的双重锤炼。剑中有道,道法自然,最终,您的剑法已超越了单纯的技巧层面,达到了道境,遵循着自然界的法则,无招胜有招。”</p>
古舒台听着余乐的一番论述,脸上的惊讶逐渐转化为钦佩。他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后生,竟能对武当剑法有如此深刻的理解与感悟。他的语气也随之变得柔和起来:“听你如此道来,看来你不仅见过武当剑法,更对其有着不浅的研究。莫非,你也是武当门下?更有甚者,难道你已掌握了弹指神通?难怪你能伤了我!”</p>
余乐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前辈谬赞了。我虽非武当弟子,但对武当剑法心驰神往。至于弹指神通,那等绝学,晚辈至今无缘得见,晚辈师承真极观,此陋技不过是无师自通罢了。不过,晚辈愿以所学,助前辈疗伤,也算是略尽绵薄之力,以表歉意。”</p>
说罢,余乐从怀中取出金疮药与绷带,动作轻柔而熟练地为古舒台处理起伤口来。并用真气缓缓逼出那粒锋利的石子和淤血,古舒台的脸色也渐渐红润了起来,两人在这一刻,似乎暂时忘却了彼此间的恩怨情仇。</p>
……</p>
在古舒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中,一个关于托特尔部崛起与野心的故事缓缓铺陈开来,令余乐和宇文顺怡等人的神情逐渐凝重,心中不由自主地为大乾帝国辽阔西北的安危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p>
古舒台缓缓叙述,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般敲击在众人的心头。据他所述,托特尔部的可汗扎布兰,出身于漠北草原上最为显赫的黄金家族,这一血脉自古以来便以勇猛善战、智慧超群著称。近年来,在扎布兰的领导下,托特尔部如同一头沉睡的雄狮猛然觉醒,以惊人的速度横扫了周围二百余个大小部落,无论是强大的对手还是弱小的依附者,皆未能逃脱其铁蹄的践踏。整个漠北草原,在短短数年间,便被他那不可一世的军事才能和冷酷无情的统治手段所征服,成为了一片由托特尔部独霸的疆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