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是危色!他就说自己忘了什么,亏了眼镜上有提示,还有危色人的名字,他连忙用天体状态解除了剑法,才找回了这一段记忆。没错,他之前派危色去联系高远侯了,而且两人还有保持联络的方式,按理说应该日常保持联络才对。只是这几日汤昭没联络危色,危色也没联络他。他不联络危色,是因为他把人给忘了,对方处在消失状态,自然想不起来。可是为什么危色不联络自己呢?他可没把自己给忘了吧?除非……“坏了!”汤昭脸色难看,一拍大腿了,“误了大事!”刑极本来下定决心之后稍稍放松,这时心神一紧,忙问道:“怎么坏了?谁误了大事?”他想汤昭都说坏了,那局势肯定大坏特坏。汤昭苦笑指着自己,道:“我,我自己误了大事!”早知道不应该把消失剑给危色的。刑极说昨天晚上高远侯才发来最后的消息,算算时间,危色出发好几天了,应该早已经找到高远侯了的。如果来得及,按照汤昭和危色的约定,他到了高远侯帐前就不走了,留在君侯身边听令,并充当双方沟通的桥梁。如果是这样,那么到最后他应该是在高远侯身边的。高远侯最后一次发信不应该发给云州,而应该发给汤昭。最后的讯息,发给云州和发给汤昭哪个更重要?汤昭如今可以自信的说,发给汤昭更重要。发给云州,只能交代后事,但是发给汤昭,说不定还能力挽狂澜呢!现在高远侯发给云州的消息就是非常保守,几乎完全舍弃了能挽救自己遭遇的意图,不光舍弃,连透露的消息都不多,因为在她看来她的失踪或者灾难已成定局,云州既然知道就瞒不住众人,越多人知道人心越乱,越会生事,所以就只能稳定大局为主,采取最保守的策略。而如果这个消息一开始发给汤昭个人,其实可以有更灵活的变通方法,就算是交代后事,也应该等汤昭主动接位,再徐徐将高远侯的事公布。那为什么她没给汤昭发信呢?答案很可能是:她忘了。就是这么扯淡。不是高远侯脑子不好,而是消失剑法让她把危色忘了。她只是个一般剑侠中的强者,根本不能免疫消失剑法的侵袭,所以她危急之际找不到和汤昭联络的方法。安利索,危色在联络上高远侯之后,他就进入了待命状态,就像正常人一样就好,不应该保持消失状态,时不时的消失,很影响工作。但那么关键的时刻,危色偏偏在消失,有两个可能。有一个可能,是危色从来没有找到过高远侯,他在半路上失了风,保持消失状态死了。如果是那样,汤昭真的无能为力,可能连为他收尸都做不到。汤昭总觉得不至于此,不像考虑这种可能。还有一个可能——高远侯遭遇危险的时候,危色在她身边,而且被卷入了危险中。能干涉高远侯的危险,肯定非同小可,危色刚刚成为剑客,他如何能够抵挡?要保全性命,当然在危急时刻只能用最保险的手段——消失。他一消失,高远侯就陷入了信息隔绝,只能启用云州的后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危色死了,高远侯一样联系不上汤昭,事情没有改变。要怪就怪汤昭最开始的选择,让危色拿了消失,自己拿了狐疑。如果危色拿了狐疑的话……那可能就是高远侯把汤昭忘了。好吧,那说不定还不如现在,那高远侯最后都不知道该把云州托付给谁。这消失确实好用,提供绝对的安全,用了还想用,但有的时候是真耽误事啊。“如果我的猜测没错。危色见证了君侯离开时的情形,那么找到他就找到了最要紧的线索。但有一节,如果他好好的,怎么会事后不跟我联络呢?这已经一天时间了,他能传信早传信了。很很可能也遇到了困难,说不定……”汤昭忧心忡忡,一个遭难,又一个遭难,这情形何等的糟心!刑极想了想道:“无论如何,先要找到他。我去找他。”说着拔出剑。汤昭一看那是狴犴剑,愕然道:“您又打算靠运气传过去?您何故这么自信呢?”要知道刑极来找汤昭,是疯狂传了几千次传到吐才侥幸传到汤昭边上,这回找危色又要传几千次?说不定还要几万次呢。说不定传几年传不过去。刑极没好气道:“我都不知道我在你眼里是头脑发热的蠢材形象,亏我还觉得你当初好歹崇拜过我呢。但凡你把我当正常人考虑一下,我能是随机传来的吗?”他一伸手,托着一个锦囊。“是幸运锦囊!”汤昭恍然,这锦囊还是他送给刑极的,当时专门向师姐求来的,增加人的运气。这个锦囊是真的有用。原来您不是乱传的,而是加了buff乱传的。我就说,不知道目标在哪,全靠运气往特定的人身边传,几千次能传过来也是命运之子级别的了吧?汤昭摇摇头道:“那也不用,我和危色有特殊联络方式,我就算不能直接传过去,也可以获得坐标。”刑极道:“伱可以先试试,我倒觉得不会这么顺利。”汤昭有些疑惑,为什么刑极会有这种想法?难道他知道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讯息?但他的态度让汤昭心存谨慎,忙取出联络镜进行联络。呼唤的信息发出去,化作投入水中的一串串涟漪。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怎么会?”汤昭把镜子翻转,露出一个红色按钮,死死按了下去。红色的纹路以按钮为中心飞快的往四边蔓延,交叉出一副地图一样的繁复图画。在线条上流动着浓郁的元气。这股元气磅礴得让刑极都感觉吃惊,这种瞬间的爆发力,甚至让他产生了自己还不如一个法器的感觉。然而,爆发之后,元气久久不散,却只亮起了无数纹路再没什么变化。汤昭脸色微变,盯着法器,过了一会儿,抬头道:“怎么可能呢?我这个传呼法器是非常……非常强力的啊。别说是几千里几万里,就算他一猛子扎到前线,乃至剑仙的天外天去,我至少应该感应到方位呀?怎么会呢……”不不不,就算是危色真的有个万一,他身边的传呼器总还在的,除非尸骨不存……汤昭非常焦虑,这种一切都在掌握之外的感觉已经好久不曾有过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可是您为什么猜的到呢?难道说是……”刑极缓缓点头,道:“我猜得到,是因为危色可能是被君侯的力量波及了。不管是不是君侯主动,但危色如果靠的太近是没办法躲开的。他也不是死了,还在某个地方。你找不到他,他也找不到你,是因为这不是距离远近的事。”汤昭凛然,高远侯的手段,到了最后她会用的招数,那可能就是……时间!危色到了时间的另一端,那是绝对无法跨过的鸿沟!汤昭当初遇到了时间的疑云,就是想问高远侯的,因为他知道高远侯能看穿时间,那是非常罕有的涉及时间的力量。然而……“君侯能看穿时间,她能扰动时间吗?”那可不是一个级别的力量,就像自己传送和空间置换那也是完全不同的境界。高远侯要能做到,可能她不逊于那些剑仙了。刑极再也掩饰不住悲伤。低声道:“可以,但是要付出极大地代价。君侯的寿命本来就……”对高远侯来说,时间要用时间来换,可不是等量代换,要付出更多更多的时间。高远侯可比她同龄的剑侠看起来苍老得多,就是这个缘故。他看着汤昭,道:“所以君侯最后已经不考虑自己了,可能她觉得剩下的寿命已经不值得再做什么了。”可能高远侯放弃自己是有原因的,或许她实在是撑不了多久,但只要她还有一息尚存,汤昭他们都不会放弃寻找。就不说私人的感情,但说公事方面,但凡高远侯能活着回去,哪怕只在云州呆上一日,亲口交代几句话,云州的交接要少多少风波?汤昭道:“既然是时间错位,那君侯是不是也藏在时间的另一侧呢?”刑极摇头道:“不像,君侯传令的意思,应该是身陷困境,如果只是换了个时间,她能够自己解除时间变换,再转回来。她既然不能回来,那就是身不由己,陷落在敌手。”汤昭叹了口气,道:“既然我找不到危色,那他就是不是去了过去,应该是去了未来。”很简单的道理,如果危色的时间线是往前移动的,那么他可以立刻去找本时间的汤昭,哪怕那个时候汤昭身边也有危色,但危色大概不知道祖父悖论,就算忌惮另一个自己也可以抽空见汤昭说明情况,事实俱在,汤昭会信的。既然他没来过,说明汤昭这个时间点上没有危色,那么他就只能在未来。“那我们怎么找到他呢?我们等着时间过去么?万一时间不是一天两天,要一年两年……那不耽误事吗?可是只有君侯能扰动时间,我们无能为力啊。”刑极叹了口气,道:“虽然不想启动,但其实你有办法,这个钥匙还是我亲手送给你的,你还记得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