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宋英，马大夫道：“我和文轩去就行，你留下看店。”</p>

“师叔，我还没有跟着出诊过呢。”</p>

“那行，你也去。”只略一沉吟，马大夫便改变了主意。</p>

宋英上了牛车，再次请求闻声从窗户里探出头的陈大娘帮忙照看医馆。</p>

路上，马大夫询问起大汉：“前日回去时还好好的，按理说只要遵医嘱，好好修养，伤势会越来越好，怎么突然就恶化了？”</p>

大汉很无奈：“都是作的，韩相公一回去就嚷嚷着要喝酒，方嫂子好言相劝，韩相公却不知好歹，还甩了方嫂子一耳光，那力道哟，现在方嫂子脸上还有个清晰的巴掌印呢！”</p>

说到后面，大汉的语气里充满了对方娘子的同情，以及对韩志杰作死的无语。</p>

“昨儿我们村有户人家的亲戚来了，今早方娘子遇到就多聊了几句，不想回到家里就发现韩相公浑身烧得通红，装酒的葫芦就在床边地上，剩余的酒洒了一地。”</p>

马大夫点点头，没有说话，宋英却是与林文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些许怀疑。</p>

之前韩志杰昏迷未醒时，方娘子就想弄死他，这次可能也是她做的一个局。</p>

但是，韩志杰又确实不把忌口放在心上，在医馆时，就几次三番想要喝酒，吃辛辣之物。</p>

也不能排除是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非得要喝酒，而以方娘子面对韩志杰时的情形来看，她是不敢忤逆韩志杰的。</p>

宋英望着灰蒙蒙的天，暗暗叹气，若是之前就抓到了方娘子对药动手脚的现行就好了，那样他们就可以提醒韩志杰。</p>

韩志杰有了戒备，方娘子再想下手就没有机会，而且，韩志杰自己也会看重自己的身体，便不存在管不住嘴的情况。</p>

可惜，他们没有证据，如果贸然挑明这事，方娘子说不得会倒打一耙，毕竟那些药，从抓到煮都是在他们医馆，大部分时间也是师兄林文轩在负责。</p>

一个是忧虑的妻子，一个不相干的大夫，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师兄的嫌疑更高。</p>

牛车的速度不快，还没赶到大坪村天就黑了，他们不得不打着火把赶路。</p>

颠簸了两个多时辰，抵达大坪村时，已经戌时中，闹哄哄的声音从村子深处传来。</p>

赶牛车的很少忧虑，扬起鞭子在牛屁股上抽了一下，催促着牛赶紧走。</p>

拐过两个弯，有人听见牛车的声音，出来查看，“是金叔吗？”</p>

“是我是我！我把大夫请回来了！”大汉赶紧应和，又问：“小海，你韩大伯怎么样了？”</p>

名唤小海的青年长叹口气，“韩大伯已经去了。”</p>

“去了？”大汉呆住，“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快？”</p>

“我们各种土法子都试了，高热还是没降下来，酉时末就去了，这会儿村长正帮忙张罗着后事。”</p>

大汉愣了好一阵，总算是消化掉这个消息，他扭头看着牛车上的三人，歉意地笑：“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白跑一趟，我这就送你们去村长家。他们家房子大，能腾出两间房来，今晚你们就在那歇息，明儿一早我送你们回城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