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现在就是个人看人嫌，狗看狗厌的废物。”陆绥怒吼一声打断父亲的话，双目赤红，“我现在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你觉得我丢了万宁侯府的颜面，那当初我被抬回来之时，让我自生自灭好了，为何救我？”</p>

“陆绥，你跟我吼什么吼，你那么有能耐，你站起来，跟老子打。”万宁侯越说越上头，他年轻之时也是一腔热血的好男儿，“老子要不是腰部有伤，不能骑马作战，老子一定比你强，残废怎么了？真到敌人杀来之时，你爬也要爬去战场，全天下又不是你一个残废，老子就是看不惯你整天无病呻吟的模样。”</p>

“我无病呻吟？我什么时候无病呻吟？”</p>

“你现在不就是吗？”万宁侯的嗓门直接盖过陆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孬种。”</p>

“我不是。”</p>

“你是。”</p>

“我……”</p>

倏地，陆绥如同放弃抵抗一般，失去所有斗志，眼眸黯淡无神。</p>

“说话啊，刚才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一句话不说？”万宁侯倒是越来越有斗志，语气嘲讽之际，“就因为不能自理，站不起，你的一身傲骨就没了？陆绥，你这不是傲骨，是自负！”</p>

元步薇明白，上次陆绥为什么会跟公公吵完后，生无可恋了。</p>

公公每一句，都在往陆绥胸口上扎。</p>

太露骨，太血淋淋了。</p>

“你说的都对，随便你怎么骂。”</p>

“陆绥，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万宁侯气得上气不接下气。</p>

“我本来就是如此，反正在你眼中，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儿子。”陆绥讥笑一声，“陆秉、陆晗才是你的儿子、女儿，我只不过是你用来巩固地位的工具而已。”</p>

“陆绥，你放肆！”</p>

“怎么？被我说中，心虚了？”</p>

“你……夫人，去拿我的鞭子来，他要反天了，他……”</p>

“老爷，好了，绥儿如今身边已经没多少亲人了，你还想用鞭子打断你跟他最后一点父子情分吗？”</p>

万宁侯夫人紧紧地拉着丈夫的手，嗓音哽咽，“这些日子，看似你在陪我，其实我知道，自从绥儿重伤后，你整夜睁眼到天亮，人也越来越沉默，我怕你心里憋出病来，所以才提出去安乐寺小住几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