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p>
小云被吓得够呛，回过神来之后就是一阵不解。</p>
沈慕蕊咬唇，坚定道：“小云，我已经想清楚了，你不用再说了。”</p>
“可是小姐，你一个弱女子，离开了秦王府你要去哪儿？以后怎么过活？左相府咱们是回不去了，还有哪里可以去呢？”</p>
虽然小云不太理解自家小姐为何有如此念头，但如果小姐要走，她是不会一个人留下的！</p>
“我、我也不知道，先走一步算一步吧，总是赖在秦王府里也不好。”</p>
沈慕蕊想的很简单，既然吟霜知道了她的心思，那肯定会和苏墨晚说，苏墨晚要是知道了，她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待在秦王府里。</p>
她如今是秦王的侍妾，却喜欢上了侯府公子江卓，先不说什么矜持不矜持的，光是身份落差就让沈慕蕊无地自容。</p>
她本来就觉得江卓一身的气势不一般，现在知道了江卓的身份之后，更是为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感到难堪。</p>
小云劝不住人，到底是陪着去了篁风苑。</p>
苏墨晚收拾好了要带着清荷出门。</p>
刚刚跨出门口就看见沈慕蕊主仆二人往这边来，显然是要找她的。</p>
苏墨晚示意清荷先等一等，等人走近了，才笑道：“沈夫人找我什么事吗？”</p>
沈慕蕊看了清荷一眼，有些难以启齿，最终还是咬牙道：“苏侧妃，我想和你说几句话，能不能耽误你一盏茶的功夫？”</p>
沈慕蕊难得请求。</p>
苏墨晚虽然诧异，但还是应了，她示意清荷先到门口等，自己带着沈慕蕊就进了偏厅。</p>
丫鬟小云也被留在了外面。</p>
等人坐下之后，苏墨晚给她倒了一杯茶，很关切地问道：“是有人找你麻烦了？”</p>
沈慕蕊接过茶，摇了摇头。</p>
“不是。”</p>
“那是怎么了？”</p>
苏墨晚好奇，静等下文。</p>
“我……”沈慕蕊把茶杯一放，鼓足勇气道：“苏侧妃，我不想待在秦王府里了，我想离开！”</p>
“你要走？”</p>
苏墨晚愣住了。</p>
虽然她知道沈慕蕊总有一天要走，但没想到她居然现在就要走。</p>
难道，是因为江卓的关系？</p>
虽然没有实证，但苏墨晚就是有这样的直觉。</p>
苏墨晚的猜测沈慕蕊自然也能看出来，她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去。</p>
“我本来就是要走的，只不过是早点走晚点走而已，趁现在沈慕悦还没有来得及找我麻烦，我——”</p>
“沈姑娘，按理说，我不会干扰你的决定，不过，你现在的样子要怎么走？你的后半辈子要如何打算？如何安排？我觉得，慕容景是应该负一些责任的，当然，我也有责任，不过，就算给你一笔花不完的银子，你就能这么糊涂的过完一辈子？”</p>
苏墨晚的确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沈慕蕊，虽然当初人选是皇后定下的，但慕容景的意思是不同意的，怪她当时只考虑到自己，而没有考虑到会害了沈慕蕊一辈子。</p>
苏墨晚是愧疚的。</p>
沈慕蕊因为苏墨晚这话而起了些许的动摇。</p>
她捏紧了袖口：“可是、可是就算我再待下去，也是糊涂的，苏侧妃，同样都是庶女，但你的命要比我好多了。我、我不知道以后还能怎么过……”</p>
苏墨晚虽然不是正妃，可好歹是个侧妃。是可以带到皇宫里去参加家宴的人，她这样的区区一个侍妾，连见皇上皇后一面的资格都没有。</p>
沈慕蕊羡慕，羡慕之后，便是迷茫。</p>
她不想搅在浑水里，可她该去何方呢？</p>
天下之大，哪里才是她的立足之地？</p>
苏墨晚暗暗叹了一口气。</p>
沈慕蕊毕竟年纪还小，这么消极的想法她不赞同，但是她没办法去纠正。</p>
人生的路是要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p>
苏墨晚想了想。</p>
“这样吧，沈姑娘，如果你非要走，再等一段时间，我打算把酒楼生意扩展到别的地方去，到时候我带你去外面走走。”</p>
苏墨晚从头到尾都忽略了一个问题。</p>
那便是：虽然她猜到了沈慕蕊忽然要走是因为江卓，但在她看来江卓又不是不回来了，沈慕蕊不至于忽然就要走，这背后有别的原因。</p>
因此，苏墨晚也就错过了知道江卓身份的最好时机。</p>
把人送走，苏墨晚再度出了门。</p>
等在门口的清荷撅了嘴，不高兴地道：“搬过来也就算了，怎么还老来您跟前晃悠啊！难不成是来示威的吗？”</p>
苏墨晚知道，恐怕所有不喜欢沈慕悦的人，连带着也不喜欢沈慕蕊了，但是现在这情况还真没法和清荷说。</p>
她笑笑不说话，出了府去。</p>
这回没有江卓跟在身后，苏墨晚反倒有些不习惯了。</p>
马车行过街道，回荡着哒哒的马蹄声。</p>
过午的街上太阳高照，没几个行人。所以下车的时候，清荷都怀疑她们是出了帝都。</p>
其实是在白虎街尾。</p>
苏墨晚看了一眼半掩的屋门，上前去扣了扣铜锁，好一会儿都没什么动静。</p>
清荷眨巴眼大眼睛道：“苏侧妃，这里这么偏僻，您是要找什么人啊，人不会出门了吧？”</p>
苏墨晚凝耳细听，嘴里有些不确定的道：“应该不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