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必。”寅肃皱了皱眉说道，“悦书阁的守卫们跟我讲过你炼药的水平。你想害人只需要正常发挥就好了，根本不需要再浪费毒药。”</p>

“你讨打是吧！”六兮气鼓鼓端着药碗，咬咬牙就要给自己灌下去。</p>

寅肃赶忙把药碗多回来，赔笑说：“只是打趣两句，逗逗你而已。我喝。”</p>

“这还差不多。”</p>

不过两人这一番嬉闹，六兮的心情的确好了许多，欢乐的扬着嘴角等他喝下：“乖一点，都喝掉哦。我熬制了一个上午呢。”</p>

“好。阿兮熬制的药，我一定喝下。”说罢寅肃抬手捏了捏六兮的脸，随后果真仰起头把手里的药汤一饮而尽。</p>

六兮这才满意点点头，接过药碗重新放回托案上，扭身便要走。</p>

寅肃留恋地拉住六兮的手说：“好了，换院子的事情就让下人们去做，你就不必过去监督了。今天你就留在这，陪我说说话，好不好？”</p>

“不好。”六兮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的。”</p>

“什么事能比陪我还要重要？”</p>

“当然是给你熬药呀!”六兮回过头来，微笑地安慰说，“怎么了，不开心嘛？”</p>

“我……。”寅肃当即黑了脸，“怎么还有药？不是只一种就够了吗？”</p>

六兮果断摇头：“当然不行，这种只是消炎的，伤口愈合还要用别的药。而且不止有内服，外敷的药我也在学呢。”</p>

“都是现学的吗……”寅肃满脸黑线。</p>

六兮见他的嘴角抽搐，知道自己说漏了话，忙改口说：“其实都是以前学过的啦。我刚进去悦书阁就是学的医治外伤的药方呢。只不过熬制药的经验还不是很丰富……反正…反正我都是问过王太医的，所以你就算当了小白鼠也不用太担心啦。”</p>

“小白鼠？那又是什么？”</p>

“这个……”这个词六兮肯定是不敢跟寅肃解释的。万一寅肃知道在几千年后的科技发达的世界，人类试药不喂小白鼠，甚至还会把它剖开……六兮干干赔个笑：“反正，反正小白鼠就是很可爱的，是我们炼药的人的吉祥物。”</p>

“哦。”寅肃怀疑地应一声，似是央求地说道，“要不，今天这药就只喝这一种？”</p>

“那当然不行。”六兮理直气壮地说道，“伤口一定要尽快养好的。伤口好得太慢，皮肤就不容易恢复原貌了。万一留疤多难看。”</p>

寅肃听见这话眼前一亮：“难道我胳膊留疤了你就不喜欢我了吗？”</p>

“嗯哼。不然呢？”六兮挑眉说道，“我就是贪图你的美色而已。”</p>

寅肃虽然心里知道六兮刚刚是在开玩笑，但心里却听得开心。如果只是胳膊有个疤痕六兮就不喜欢。那么顾南封浑身是疤，岂不是更没有机会？这样一想，寅肃心里突然就踏实了许多。</p>

六兮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猥琐的笑了起来，但至少气氛是比刚才轻松了许多。</p>

六兮收拾了药碗离开。</p>

在门口处却又停下脚步，回头补问一句：“你刚刚让那个暗卫去找和白尚书有密切联系的人，那你打算怎么去处理他们呢？”</p>

寅肃轻笑一声回答说：“自然是把他们都抓起来，或者贬官，或者发配边疆。”</p>

六兮听得又皱起了眉头：“这样做不会有什么不妥吗？大臣们不会不满意吗？”</p>

“就是因为他们不满意的多了，所以我才要去敲打一番。”</p>

“哦。”六兮点点头，他这话说的确实也不无道理。白尚书的势力的确过于庞大了，再不想办法切去一部分，恐怕真的会威胁到寅肃。</p>

“可是，你该如何出去他们呢？毫无理由的去抓人，恐怕反而会被他们抓到把柄。”</p>

寅肃自然早就考虑到了这种情形：“抓人当然不能没有理由。所以才要派人去查一下，看他们有没有行贿的，有没有滥用职权的。我想白尚书身边的那些官员应该不会有多干净吧？”</p>

六兮打个寒战，亏得自己刚刚还可怜同情这个家伙。没想到这家伙可怕起来的模样倒也一点不纯善。</p>

寅肃看到她眼底蕴含的一点畏惧，于是便微笑起来安慰说：“除掉他，才能更好的保护你。”</p>

六兮点点头，欲言又止。</p>

寅肃这样说，虽然让她感动，可是也莫名地为她带来了一些恐惧。</p>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点担心，会不会有一天寅肃也会把矛头对准她？到那时，一个合格的保护者，又会不会变成一个冷血而残酷的施暴者？</p>

在整个下午的熬药的过程中，六兮一直在脑海中想起这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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