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一触即发，王司徒和尉迟缨也退到后方，她俩道行低到拿不出手，只有围观的份，刚才王司徒提议，实在不行，干脆放出兵马，三十五万大军，吓也把他们吓死，我说没这必要，这帮下贱篮子瞧我老头好欺负，那就让他们来试试吧。</p>

众天骄不怀好意地注视着我，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p>

有必要交待下当时的画面，门前的空地上站了两排人，第一排是众天骄，第二排是他们各自的影子，影子们躲在黑暗之中，又被主人遮挡着，我看不清具体细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影子无一例外，全是无想天。</p>

我站在屋中央，旁边是个烧的通红的火炉子，封十九等人站在我身后几十米远的位置观战，一同观战的还有兵马营，以及绿洲城的全体信徒。</p>

这个村子没通电，只靠蜡烛照明，红蜡烛把整个屋子照的血红一片，我和他们在血红中对峙着，气氛在无边的死寂中反复拉扯，只有火炉里偶尔发出的爆裂声，一惊一乍地挑弄着观众的神经。</p>

我重点关注蛇陀，所有人的影子都躲在后面的黑暗中，只有蛇陀站在康安前面，他垂着脑袋，始终不曾看我一眼，他总算把烟枪点燃了，把木制的烟嘴含在嘴里，一口一口地吸着，吸了好一阵，这个面相凄苦的中年人蹲下来，轻轻往地上磕着烟斗。</p>

磕出里面的灰之后，他这才慢条斯理的把烟枪收进袖子里，转身对康安道：“我追天兵去了。”</p>

康安皱了皱眉，显得有些不满：“多久能回来？”</p>

“五七秒总是要的。”</p>

“那么慢？我只给你三秒钟！”</p>

两人的对话听的我直吸凉气，从开始到现在，中间插播了一段漫长的亲嘴，我寻思以天兵的逃跑速度，怕是已经跑出几百公里了，而且人家一定是分头逃窜的，黑天半夜的又下了这么大的雪，他现在才想到去追，哪还能追的上？</p>

“我尽力吧。”蛇陀转身走出屋，走进了漆黑色的暴风雪中，他的步伐迟缓到掉帧，关节好像生锈了。</p>

我看着蛇陀离去的背影，浑浊的瞳孔急速收缩着，从他被暴风雪吞没的那一刻开始计时，三秒过后，蛇陀缓缓从黑暗中走出，走进屋里，他两只手各提着十颗血淋淋的脑袋，他把脑袋的长发编成结，扎在一起，十分吃力的提在手里，仿佛他已无法承载双手的重量，身体正要失衡似的。</p>

在众人的注视下，老蛇跌跌撞撞地走进屋里，将二十颗脑袋放在地上，封十九直勾勾注视着那些脑袋，不受控制地后退了半步，她认出了他们，他们正是先前逃走的二十位天兵，一个不多，一个不少。</p>

闻着那厚重的血腥味，我后背顿时起了一层白毛，野外，无光的雪夜，数百公里的距离，三秒之内连杀二十人，死者还都是福生天圆满的大高手！</p>

以上这些，并不足以让我惊恐，全盛时期的我不计代价连续使用缩地成寸，也能做到，真正让人细思极恐的是，从始至终，他们们谁也没多看老蛇一眼，好似在他们眼中，老蛇的表现正常到简直无聊，仿佛这件事若换成他们的影子来做，能做的更快，更好似的。</p>

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我的身后是新婚的娇妻，我没有退路。</p>

“老蛇？你还等什么呢？”康安变得有些急躁起来：“给我杀了他！”</p>

“这次，我只给你两秒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