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朝廷的疏忽?”
“不应该埃”
“正常情况,朝廷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纰漏,而且是直接遗漏了数郡,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白迁摇了摇头。
陆升没有直接开口,只是目光微不可查的扫了眼扶苏,不过他的动作很细微,并没让人察觉。
陆升道:“白郡尉,你认为我们当如何行事?”
白迁迟疑片刻,不确定道:“我认为当向上询问情况,如果没有问清实情,就贸然行动,或许会坏事,而且没有朝廷命令,贸然调动士卒布置,无疑是违背了律令。”
陆升沉吟片刻。
摇头道:
“时间来不及。”
“六国贵族逃亡有段时间了,虽然路上会受到一定阻拦,但按照时间推算,恐就在这一两日便会窜逃到我们这,若是不提前布置,到时恐真会让其逃脱,到时朝廷怪罪下来,我们又该如何解释?”
其他人也眉头紧皱。
扶苏也在皱眉深思,突然他察觉到了一些异样,似乎四周官员目光有意无意会落到自己身上,他面露不悦,随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颊微微露出一抹不自在。
他大抵猜到了其他官员的想法。
他们认为朝廷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因为他扶苏在这,而他以往跟楚系一脉的人走的很近,陆升等人有这个想法并不意外,但扶苏他自己却是清楚,这事跟他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
陆升等人之所以把自己叫来,主要就是想询问自己的意见。
扶苏脸上露出一抹无奈。
开口道:
“我认为还是当出手。”
“六国贵族既然选择了叛逃,那自然就成了大秦的敌人,对待敌人,无须顾忌这么多?而且秦律也容不下这些叛逆。”
闻言。
陆升看了看其他官员。
沉声道:
“长公子所言甚是。”
“六国贵族已成叛逆,抓拿叛逆,本是职权所在,或许是朝廷的令书传递出了问题,亦或者中途出了岔子,所以才没有及时送到,但事情紧急,自当便宜行事。”
“而且六国贵族已然是意图不轨,若是直接放他们进来,恐后患无穷,为了泗水郡的稳定,也为了维护律令,我等责无旁贷,势必要将这群叛逆绳之以法,以正视听。”
其他人附和道:
“是我们心思复杂了。”
“既郡守跟长公子都决定抓拿,那我们自是没有意见。”
随着扶苏开口,很快,众官员的意见就统一起来,便是要调集戍卫士卒严防死守,务必要将这些逃亡出来的六国贵族,拦截在泗水郡之外。
随后。
众人商讨起了细节。
不过,扶苏全然没有听进去。
他只感觉有些郁闷。
他的确以往跟楚系一脉交好,但交好的仅仅是芈氏、熊氏等为秦国效力过的氏族,至于楚地原本的景氏、昭氏、屈氏等氏族,他其实根本就没有交集,而且他也不可能跟这些氏族交好。
但这些话,说出去,其他人未必会信。
而且......
这次朝廷对楚地区别对待,很明显有原因,但放眼望去,其实找不到什么原因,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朝廷在有意维护他的颜面,所以才故意弄了这么一出。
泗水郡的官员不知道,扶苏心中却是门清。
他在朝中没这么大影响力。
而且眼下处理政事的是丞相府的李斯、冯去疾等人,他们岂会为自己徇私?不过,他仔细想了想,的确没想到朝廷这么做的原因。
最后只能黑着脸认了下来。
商议结束。
到场的官员陆续退常
扶苏脸上挤出一抹干笑,跟其他官员微微拱手,随后快步离开了郡衙,走出郡治所在地,他眉头也不由一皱。
他感觉自己亲近的一方的确都有问题。
他以往交好的楚系一脉,芈氏、熊氏,在前段时间已经出事,而现在楚国贵族的叛逃,更是让他雪上加霜,虽然他跟这些贵族几乎没什么交集,但他身上早就被打上了厚厚的楚系烙樱
这些事是辨不清的!
而且他了解到的信息比其他人多。
眼下泗水郡的官员或许不知,儒家这次同样逃跑了,只不过朝廷短时还没有追究,若是真的追究下来,儒家同样难逃一劫,而他以往同样跟儒家很是亲近。
六国贵族的叛逃以及儒家的逃亡,对扶苏而言,无疑像遭到了一场惨痛的背刺,让他目下的处境越发尴尬和难堪。
就在扶苏郁闷之际,萧何出现在了扶苏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