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早晚罢了。”
“博士只是你眼下的官职,并不能决定你的未来。”
秦落衡道:“华御史,我只是普通的民户籍,按正常情况,我至多也就能为吏,博士已经是官了。”
“我眼下的确德不配位。”
华阜冷笑道:
“你现在是普通民户籍。”
“但不意味你永远是民户籍,早晚有一天你的户籍会变。”
“我其实大致猜到了你的心思,你数月前,接连犯错,因而让你有些担惊受怕,以至有些退缩不前,也不敢再那么狂妄自大,这其实并无问题。”
“但你不该如此。”
“大丈夫行于世,谁敢保证不犯错?”
“改之即可1
“但锐意进取之心不可磨灭,你连一个博士官职都不敢胜任,这让人怎么能信服?又有谁敢高看你?”
“大秦以军功服人,一切以人头论之。”
“若是在战场上,你自己不去拼杀,难道还妄想敌人把脑袋伸过来,让你白白的砍?这不可能的。”
“遇事要主动出击。”
“要争!!1
“自己都不主动,谈何让人尊敬?”
“你觉得自己配不上博士官职,但你若是不能服众,诸医生会同意你为医家博士?”
“你把自己看的太浅薄了。”
“现在不是你配不上博士官职,而是这博士官职配不上你。”
“有的事要自己上手才知道合不合适。”
“像是蒙家那两小子,现在一个为北伐主将,一个为少府尚书令,他们也就三十出头,当初为郎官处理政务时,不一样手忙脚乱,但现在都能独当一面了。”
“博士在朝中只是个旁观者,你有什么不能胜任的?”
“你啊,就是想太多了1
闻言。
秦落衡面色微变。
随即恭敬的朝华阜行了一礼。
说道:
“多谢华御史开导。”
华阜摇摇头。
他觉得秦落衡还是没听明白。
华阜欲言又止,略一沉思,还是想再说几句。
他现在已经没有官职在身,有些话却是可以说开一点,尤其是朝廷形势变化很快,现在长公子远在楚地,这是秦落衡少有的机会。
他不想秦落衡浪费这大好机会。
华聿见状,连忙开口道:“阿翁只是不想秦公子举步不前,并没有责怪之意,只是说话有些急躁了,阿翁这次之所以被免官,其实是因为我兄长要回来了。”
“阿翁情绪激动之下,不免有些言语无忌。”
闻言。
华阜也当即惊醒。
他才被免官,若是刚才说漏了嘴,让陛下得知,恐怕华寄回朝的事又会生出变数,他不由吓出一身冷汗。
华阜面色略显僵硬的点点头。
找补道:
“华聿说的没错。”
“我的长子华寄要回来了。”
“刚才一时说话口无遮掩了,还请秦公子见谅。”
说到‘华寄’时,华阜刻意咬重了字音,想看看秦落衡的反应。
不过秦落衡根本没听出来,自然没有表露任何情绪波动,这让华阜心中不由暗叹口气。
秦落衡拱手道:“华御史字字珠玑,句句肺腑,也全是为我秦落衡着想,我秦落衡又岂是分不清好歹之人?”
“华御史你多虑了。”
“我也在此恭喜华御史了。”
华阜轻叹口气,说道:“唉,都快十年没见了,我那孙子都快成年了,眨眼间,竟已十年了。”
华阜摇摇头,随即脸上又浮现出笑意,说道:“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家团聚了,等华寄回来,我自当亲自引荐你们见面,他对于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可是十分推崇。”
“你们之间应有不少话说。”
秦落衡作揖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简单又聊了几句,秦落衡便起身告辞了,华阜也没有挽留,等到秦落衡走远,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唉,十公子的心性还是太过淳朴了,若是换做其他人,岂会白白舍弃这大好机会?”
华聿摇头道:“阿翁,你有些操之过急了,十公子还没有恢复身份,你让他上朝,他必然会看到陛下,到时,陛下所做之事,岂不是露了馅?”
“还有兄长之事,你说的太明显了。”
“秦公子是明慧之人,哪里听不出其中意味,只不过,十年未曾见面,哪那么容易忆起,等日后他们相见,自然就回忆起了,阿翁,你最近太急了。”
华阜沉声道:
“事关大秦未来,我岂能不急?”
“陛下的心思,谁也不知道,若是陛下真对十公子前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不满,那岂不是还要继续冷落十公子,这如何得行?既然陛下不愿,那我便把这事给挑明。”
“有的事。”
“必须要有人出头!!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