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会、刘季、蒙毅,都只是棋子。
供十公子破局的明子!
而真正对时局有显着影响的,并非这一千五百名士卒,也不是十公子自身,而是时间。
只要每一步都走的恰到好处,十公子此行不仅能全身而退,更能让楚地贵族颜面扫地,短时都难以再起势。
只是这一切的关键,都落到了那几名氏族子弟,他们若是真的知晓,也愿意说出,自是大获全胜,若是不知,亦或者宁死不屈,恐怕十公子此举也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杨武微微额首道:“如此看来,樊会跟刘季暴不暴露,影响并不会很大,甚至还可能会干扰到楚地贵族的判断,而且我们此行前去淮水,也会让楚地贵族有些摸不清头脑。”
“十公子英明。”
杨武朝秦落衡恭维了一声。
秦落衡神色平静。
澹澹道:“现在一切才开始,最终会如何,我也不知道,或许能满载而归,或许两手空空,不过,前面是敌暗我明,而今却是攻守易型,我们渐渐隐于了暗处,而他们要开始浮于水面了。”
“杨武,抵达淮水后,收集一些船只,提前让他们上船,而后在刘季没有到来之前,便让一部分船只先离开,等真的探明情况,到时再暗中汇合,虚虚实实,才能让人难以猜出我们的真实意图。”
杨武拱手道:
“诺。”
“末将等会便吩咐下去。”
秦落衡点点头。
他站起身,看着已昏暗下来的天色,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他已有所预感,这次的楚地之行,恐不会这么一帆风顺。
从一开始。
楚地就偏离了方向。
而今就算做了偏正,恐也难顺风顺水。
时间差固然是一笔妙手,但对方依旧有一力破万法的可能,毕竟这里是楚地,大秦的触手对楚地的影响力没那么深,而他这次所带来的兵力又远远不够。
秦落衡心中暗叹一声。
他遥遥望向西北,那里是咸阳的方向。
他在心中暗道:“始皇,这一切其实你早就看出了?之所以把陶舍介绍出来,就是想让我彻底深入楚地这盘大棋之中?只是你就这么自信我能全身而退吗?”
“这里可是有项羽的!
”
秦落衡垂下头。
他心中也感觉很是郁闷。
若是在其余五地,亦或者世行给他提供足够多的兵力,亦或者给他提供足够多的人手,他有信心,把楚地压制的死死的,让他们难以动弹,但现在始皇空给了一个陶舍,还没有一路跟着。
再就是一千五百名士卒。
看似规模庞大,实则难以控制局面。
尤其自己又将面对项羽这杀神,他以往对项羽还是很有好感的,只是如今再无分毫,甚至只想将其群起而戮之。
项羽跟其他人不一样。
这个人不按套路,也不讲道理,就认准一个死理,然后靠着一身勇武,就这么疯狂、野蛮又冲动的行事,但项羽此人是天生的战将,自带士气鼓舞,若是给项羽几百士卒,秦落衡都有些担心,项羽会不会直接就不管不顾的朝自己杀来。
上一次鲁县,项羽就差点得手。
若非是被人中途拦住,他恐怕就直接栽在哪了,而今换了一个地方,但同样的剧本好似又要上演,秦落衡心中也不禁有些发毛。
他看了看四周的士卒,越发感觉自己带的太少。
稍作休息。
秦落衡回到了轺车。
跟在他身边的士卒,则跟着改换方向,朝着淮水走去,
秦军的突然变动,自然是落到了暗中盯梢之人眼中,踏着夜色,秦军变动的消息,也飞快的传入到楚地贵族耳中。
只不过。
秦落衡似未察,亦或者不在乎。
就这么驶向了淮水。
临近天明。
在彻夜赶路后,樊会终于回到了寿春,只是眼皮早已不住打架,若非一旁的什长托着,他早就就地倒下了。
即便如此。
双眼也是迷湖的不行。
在城中看了几眼后,带着这名什长,朝一处破落屋舍走去。
没多久。
樊会便到了住的地方。
用脚蹬开屋门,一句话没说,就这么硬挺挺倒了下去,嘴里甚至还骂了一句。
听到屋外传来声音,屋内几人当即警惕。
而在看到是樊会后,这才暗松口气,这名什长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众人,并没有让他们靠近樊会,而是问道:“何人是刘季?”
这时。
一个声音从屋里传出。
“我是刘季,而你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