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声,紧闭的屋门打开。
映入眼帘的非是刘季脸颊,而是那高捧过头的木盘,上面摆满着几盘味道喷香的狗肉,中间还摆放着几壶酒。
刘季则是垂首低眉,很恭敬的候在外面。
见状。
众人面露满意之色。
景驹面色如常,却是根本不敢露出太多异样,大声道:“这些酒食的确是我来时点的,送进来吧。”
刘季称诺。
而后小心翼翼的进到了室内。
在进到室内后,刘季却是满不在乎的,用脚一勾屋门,将门给关住了。
这一幕。
也是让众人眼皮狂跳。
刘季进到室内,看了看四周,找了个人少的案几,毫无顾忌的坐了下去,而后将盘中的空酒壶随手扔到一旁,完全不在意似的,将旁边人的酒壶拿了过来,开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景驹脸色一黑。
呵斥道:
“刘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的?”
“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刘季将案上狗肉大口的嚼进肚中,只感觉痛快,而后又痛饮了大口酒酿,这才爽快的大呼道:
“痛快。”
“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爽1
“刘季,我问你话呢?1景驹脸色有点挂不祝
刘季斜眼看了过来。
嘴里塞着大块狗肉,边咀嚼边说道:“景公子,你这说的,自然是跟踪你来的?你们在城中这么显赫,出行自然会被很多人注意到,我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到?”
“至于怎么进来的?”
“景公子实在是健忘,不是你让我来送狗肉吗?”
“而且”
“一家酒舍而已,进出有何难?”
刘季满不在乎的说着。
景驹眉头一皱,对刘季这痞态很是不满,他问道:“你前几天跟我说,你有办法让我们活命,你说的可是真的?”
景驹话语一出,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刘季擦了擦嘴,手掌上满是油污,拿起酒壶痛饮一口,很是满意道:“我刘季向来是说话算数,跟你说的自然也是真。”
没等景驹开口,一旁的昭舟便道:“我们如何能信你?”
刘季扫了眼,嗤笑道:“这得看你们了,你们要是相信,自然就信,你们不相信,自然就那不信,信不信都由你们,我又做不了主。”
“你1昭舟怒目而视。
屈博冷声道:“我姑且信你一回,但你既跟景兄有过交谈,想必是知道我们的情况,既如此,为何还敢来冒这个险?”
“要是被其他贵族知道了,别说你,恐怕你一族都难活命吧。”
“你就真不怕死?”
刘季道:
“死自然是怕的。”
“但有的时候冒下险也未尝不可。”
“当年我在信陵君下为门客时,听到过这样一句话,‘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庙堂蝇营皆为名来’,若你们开出的价格足够高,让我冒下险也未尝不可,但出的价要够高1
“不然不够我卖命!!1
刘季很坦率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众人对视一眼,却将信将疑。
屈博道:“若你真能把我们救出去,我等自会双手奉上厚礼,但我们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想怎样把我们救出去。”
刘季将一根狗腿啃食干净,随手将骨头扔到了一旁。
得意道: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你们现在被困在城中,的确很难脱身,加上被各个贵族、官员时刻派人监视着,别说出城,恐怕靠近城门都是一个难事,毕竟寿春跟咸阳不一样,寿春是有城郭的。”
“但这些对我而言,也都算不得什么。”
“毕竟”
“楚国贵族跟地方官吏看的再严,难道还能管得到朝廷来的官员?”
闻言。
众人眼睛当即一亮。
昭舟急忙道:“你认为咸阳来的官员?”
刘季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自得道:
“我刘季行走江湖半生,当年为曾为信陵君门客,而在信陵君身亡后,我其实并未回到沛县,而是继续在外游历,期间自然是认识了一些人,像是黄石公、东园公、夏黄公等名士,也都有不错的私交。”
“以往更不乏书信来往。”
“你们应当也知晓,像东园公、夏黄公等人,都曾入职大秦的博士学宫,他们在大秦这么久,自然是有一些人脉的,因而我却也能借助一二。”
“在近来的书信中,我却是意外得知,这次咸阳来的士卒中,就有一位二五百主,此人正好受过东园公等人恩惠,而今东园公等人已远离咸阳,我却是正好可借之一用,顺便谋取点私利。”
“毕竟”
“士人就算再清高,也是要生活的嘛。”
“我这些年为他们提供了不少衣食,让他们帮我这个忙,应该还是可以的,现在你们觉得我能不能救你们?”
刘季一边大口吃肉,一边不紧不慢的说着。
屈博等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质疑,毕竟,刘季看起来实在有些不入眼,过于邋遢和不修边幅了,这样的人真的会认识名士?
而且。
东园公、夏黄公真会跟他书信来往?
他们不太相信。